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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主事和众官员惊愕未能反应过来时,高达上前,手起刀落,这萧主事的头便骨碌碌滚进了炉子里。
大坊中顿时惊叫声一片,没有想到这钦差大人,真的敢砍下这颗装满了内库生产技术的脑袋,下面有人尖声说道:“就算你是朝廷命官,怎么能随便杀人!”
范闲示意王启年过来:“所有人都给我听着!”
王启年拿出一沓纸,高声念起来,一条条详细列着萧主事诸多恶行不法之事,名目之多念得王启年嘴都干了,最后说道:“桩桩件件,其罪难恕,按律当斩!”
随即又拿出那些强占良田的地契,欺民致死的供状等相关证据,堵了司库和那些官员们的口,日后就算告到京都朝堂上去,这事也是不用质疑的。
本来惊恐的工人们,听了这条条罪状,想起主事平日的阴毒盘剥,顿时觉得钦差大人杀得好。
而司库和官员们,有那供状地契的证据压着,也无法指摘这位钦差大人,甲坊的局势算是稳定下来。
此时军士们将其余两坊的司库们也押了进来,两坊主事在路上便听说了甲坊的变故,乙坊主事困兽犹斗:“范大人!
杀了我们,你这工坊还如何办的下去,你如何向朝廷交代!”
范闲瞧了一眼王启年,王启年又掏出一张纸,念了十几个司库的名字,然后说道:“这些人,一心忠于朝廷,提前向范大人禀报了此次罢工之事,检举有功,赦你们无罪!
且从今日起,便担任三大坊的副主事之职。”
司库们之间议论纷纷,恨恨的说这些人是内奸,又相互怀疑有谁检举了自己,这几位新任副主事也是如坐针毡,芒刺在背。
那捆在地上的乙坊主事冷笑道:“就这么几个投机取巧的小人能成什么事?不是我等要挟朝廷,范大人,你信不信,没有我们这几个人脑子里的东西,这内库,撑不了几天!”
范闲笑了起来:“没你不行?你倒是硬气得很啊,还真是忘了自己脑子里的东西是怎么来的了!
还想拿叶家小姐的东西要挟本官?痴人说梦!”
此时鉴查院的人摆了四把椅子上来,范闲恭敬地请出四位老人落座,工人和司库不认识,这主事却是大惊,这四位,都是叶家的老掌柜!
这就是范闲手里的秘密底牌,这些老掌柜,是叶轻眉的第一批学生,是内库最初的一批师傅,更是现在内库司库们的祖师爷,因此,范闲根本就不在乎工艺失传的问题,说白了,这内库就是叶轻眉和这几个老掌柜一手建起来的,有这几个人在,根本不用担心内库的产出问题。
范闲指着这两个主事骂道:“都给我记住了,这都是叶家小姐教给你们的,没有当年的叶家小姐,你们就是废物!
在我面前,还敢拿着所谓的技术来要挟,真是恬不知耻!
以前你从叶家学的东西,今日我便都要收回去了!”
范闲命人将两坊主事压入牢中待审,又命王启年点了十几个官员司库,陈述罪状,罢官抄家,交给刑部处理。
这些人中,有那么三四个作恶多端的司库,剩下的便都是信阳方面的官员,正好借这个机会一并料理了。
三大坊主事死的死抓的抓,这腾出来的位置就由叶家老掌柜先坐着,提拔了那些内奸做副主事,也让司库之间相互猜忌,再不是铁板一块。
这场罢工平了,至此,内库也算是清理干净了。
等事情都解决妥当,范闲回到住处,还没来得及喝口水,谢必安闪进来说二殿下相邀,进屋去李承泽开门见山:“杀人立威在前,明插内奸于后,又有老掌柜坐镇,小范大人这一招用的妙啊。”
范闲自己倒了杯茶:“多谢殿下夸奖。”
“不过,你今日叶家小姐的言论,实在是有些……”
李承泽看着他喝了两杯茶,又把果盘往他面前推了推:“你的身世我清楚,京中之人也大多心照不宣,可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口无遮拦的说叶家叶家,终究,有些犯忌讳吧。”
范闲嘴里嚼着葡萄没嘴说话,李承泽有些担忧:“长公主那边但凡暗奏你心有异志,犹记叶家如何如何,陛下那边怕也不会很痛快吧。”
范闲心里想,你也就知道我老娘是叶轻眉,你还不知道你老爹也是我老爹呢,大家都是皇子,怕什么。
不过这话还不是和李承泽交代的时候,范闲便只是说:“我带老掌柜出京,长公主的耳目自然知道,如若她将此事告诉了她在内库手下,这场罢工必闹不起来,可她并没有,而是由着我清了她的人,轰轰烈烈洗清了内库。”
瞧着李承泽不甚明白的样子,范闲继续说道:“我能带老掌柜来江南,自是陛下默许,这就说明至少现在陛下是相信我的,我接手内库,损的是长公主的面子,她保持沉默也就罢了,偏这样暗中挑起内库罢工之事,如若还想联合朝臣暗奏我一番,陛下定会生疑。”
李承泽明白了,范闲在内库如何行事,但从未遮掩,此所谓诚,长公主虽冷眼旁观,却擅作心机,此所谓不诚。
李承泽暗吸一口冷气,范闲能把长公主的算盘猜得一清二楚,顺势利导为己所用,揣度陛下的心思,借力打力。
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小海有话说:
内库的两大问题,一是内部生产,二是外围销路,如今范闲已经把内部清扫干净,接下来就是要内库招标的一系列事情了,这几章借鉴了原著中的一些情节,但主线还是小范大人和二殿下的筹谋,毕竟两人要合作对付长公主,又不能让外人看出两人已经结盟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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