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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就睡在堂屋当门的大床上,小时候姐弟三人常常打滚的地方。
妈妈问要不要把原来她和姐姐住的屋子收拾一下,张青摇摇头,不必了,反正过两天,还是要走。
晚上,听着爷爷从里间传来沉稳的鼾声,张青感觉到了久违的安心!
第二天是星期六,早上天刚亮,饭就做好了。
吃完饭,妈妈和大婶们打牌去了,爷爷一大早去姑姑家送小鸡。
爸爸没课,在屋子里看书。
张青刷完碗,随手抓了一本,搬着个凳子到院里槐树下,翻开一看,《老黄历》。
没心思看,也不想回去换,索性拿着玩。
爸爸从窗里看见,也搬了个凳子出来,坐在她旁边,意思是有话要说。
小时候,爸爸一直忙着工作,很少管他们姐弟。
只是到了高考的时候,和他们说的话多了。
后来妈妈生病,爷爷年纪也大了,家里里里外外,都是他一人在操持,儿女都不在身边,话又少了起来。
张青觉得自己应该先开口,笑着问:“有事吗?爸呗?”
(当地称呼爸爸的习惯)。
爸爸点点头,慢慢地说:“你工作的事,你姐姐都跟我说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张青想了想,“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目标,先找个凑合着干吧!”
爸爸点点头,又问:“你姨家几个表哥都在郑州,没去找过他们?”
张青想说些什么,突然觉得喉头梗塞,吸一口气压下来了,从容地说:“他们离得都比较远,倒是我舅舅家的小哥哥出车时会去看看我。”
爸爸叹口气,嘱咐:“你小哥哥一个人挣钱四口人花,也不容易,你要没事,别给他添麻烦,啊!”
张青点点头,说:“我知道。
我想还是我自己扑腾吧,总会好起来的。”
爸爸听了,没说什么,好像是有些内疚,没有什么能帮孩子的。
略一沉吟,起身回屋。
张青在后面叫住他,“爸呗,我给你洗洗脚吧!”
女儿灿烂的笑脸,有如太阳下最美的花!
爸爸的脚,长而薄,骨头和青筋都突出来,看得一清二楚,指甲很厚,很长时间都没有修剪过了。
然而,就是这双脚,担负着作为儿子、丈夫和父亲的全部责任和神圣使命。
张青一边揉搓,一边埋怨:“你这水,都能上二亩地了,比那黄河水都有营养!”
爸爸始终笑着看着听着,两个女儿,回来不是洗衣服就是收拾屋子,勤快懂事儿。
但这给他洗脚,倒是不常有。
惬意地安坐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想想远在外地的大女儿和儿子,心中一片暖意!
快到中午时,爷爷回来了。
身后姑姑的车把上挂着一大块猪肉,足有两斤。
见张青在院子里晾衣服,高兴地说:“早就想吃饺子了,你表弟不在家,你姑父给别人盖房没空,正好你来了!”
姑父在后面推车进来,呵呵笑着:“你姑姑就不会亲,明明是想侄女儿了,还想着法子编瞎话儿!”
姑父倒比过年时见面瘦了一些,小时候就常领着几个孩子玩,侄女侄子都喜欢这个幽默风趣又善良的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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