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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很生气。
她本来想问他为什么会有人跟踪自己,这时却连一句话也不敢说。
到家时已经入了夜,厨房准备了晚饭,他扶着她到桌前坐下,端起她面前的碗。
钟弥被喂了一口饭,受宠若惊地去拿筷子:“我自己能吃。”
她自己往碗里夹菜的时候,抬眼偷瞄他,发现他坐在那儿没动,小声问:“温徒,你怎么不吃啊?”
“嗯,发了个呆。”
温徒回过神又揉揉她的脑袋,表情这才缓和了些,捧起碗筷,“吃吧。”
钟弥刚吃了几片青笋,就听到他跟自己说:“这几天在家休息,可以吗?”
她懂了他的意思:“你让我不要出门?”
“嗯,可以吗?”
温徒从前没想过要限制她的人身自由,那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对她的保护是万无一失的。
但今天的车祸给了他一个警醒,一看到她手臂上触目惊心的红药水,他就感到一阵后怕。
从决心对付阮黎安的那一天起,他没有怕过什么,一切有可能的后果他都考虑过,没有什么是他承受不了的。
因为那时,他还没有软肋。
现在他有了软肋,一切都变得完全不同。
所有的考虑都要建立在有她的基础上。
“那我就不出门。”
钟弥说。
温徒看她一脸平静地吃着东西,一时都想不起医院里她掐着他的手心大哭的样子。
他摊开手掌,指甲嵌进皮肉里的痕迹还在,红红的几弯新月,那个哭得惨兮兮的女孩确实是她。
她受委屈的时候会哭,但心里却什么事都懂,知道要听他的话。
不出门意味着什么,钟弥很清楚。
她会变成笼中鸟,没有自由,每天能做的只有在房子里等温徒回来。
可是,如果这样就不用成为温徒的负担,她愿意忍耐。
温徒拥住她的时候,她趴在他怀里,又问了一声:“只是暂时的,对吗?”
问完她就接了一句:“你不用回答我。”
生怕这个问题能难死人家。
而温徒叹了口气,扳过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是暂时的。”
钟弥吃完饭跟温徒散了会儿步,回来后就进了浴室洗澡。
手臂上的伤口不能碰水,不过这难不倒她,把花洒从架子上拿下来,抓在手里,就可以控制热水喷不到伤口上。
钟弥刚调好了水温,温徒就推门走了进来,她往后退了两步,单手捂住胸口:“你来干什么?”
“不需要帮忙吗?”
温徒问得很理所当然,走过去朝她伸出手,“给我。”
钟弥愣了愣,下意识交出了花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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