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南看着她:“是想跟你告白。”
程菲闻声,胸中酸甜交织,好几秒才又说,“那你心态倒是挺好,完全不在意我对你什么想法,不在意告白会不会成功。
好像我就算不喜欢你,也没关系。”
“当然没关系。”
周清南盯着她的眼睛,轻声说,“我喜欢你,爱你。
就够了。”
程菲闻声,蓦地愣住。
这个男人的情绪向来内敛,即使对她以命相护,处处细致周全,也从未对她表露过丝毫心境。
这是第一次,程菲在周清南身上感受到如此直白、外放,而又炽热的情感。
静默片刻后,程菲眼角再次泛起湿意。
她抬手轻轻抹了下脸,深呼吸,忍下泪意后又扬起脸来望他,故作轻松地笑,用调侃的语气说:“真没想到,堂堂周先生也有这么卑微的一天。”
周清南轻捏了下程菲滑腻的颊,眼底晦涩深沉,哑声自嘲似的说:“有什么办法。”
“谁让我发了你的疯,中了你的毒,彻底栽在了你手上。
再不过来摇尾乞怜求你施舍一点爱,我怕自己扛不过今晚。”
凌晨时,他从乌川回到西郊梅府,用一则伪造的转账记录,把恐袭失败的原因推给了游蛇,惊险度过一劫。
可是梅凤年老奸巨猾城府极深,即使是银行系统查到的转账记录,也没能让梅老彻底打消对他的怀疑。
为了从周清南口中挖出可能存在的秘密,排除人体抗药性所造成的测试误差,梅凤年在给周清南的红酒里,加入了大量口服版的吐真剂,又一次将他带进了江博士的地下实验室。
常年的神经毒素注射,原本就让周清南的身体元气大伤。
相较注射版,口服版本的吐真剂副作用还要大数倍。
周清南一直在底下实验室待到了天亮。
后来,头痛欲裂的周清南便被几个外籍佣兵带进了梅府三楼的一个客卧。
当时他躺在一片漆黑的卧室里,口服毒素的致幻效果使然,他眼前出现了许多幻象。
有桐树巷的平房,有幽深的星河,有辽阔的高原,还有一个穿着洁白婚纱的姑娘……
光怪陆离的幻象变化着。
经过了十七个钟头的昏迷,周清南再一次从鬼门关死里逃生。
他睁开眼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见她。
靠着这个念头,周清南撑了过来,活了下来。
然而,那时的程菲听见这番话,却并未过多深思。
她只当周清南是想说些好听话来哄自己开心,不禁感慨万千。
程菲望着周清南深邃的眸,吸吸鼻子,半带娇嗔地哽咽:“既然我对你这么重要,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早干嘛去了?”
周清南轻咬了下她的唇瓣,哑声,半带玩笑:“之前怕自己命不够长,给了你一个开头,却留不下一个好结果。”
程菲听后,心口一紧,瞬间袭来股钝钝的闷痛。
她没有表露出来,扬手打了周清南的胳膊一下,骂他胡说,又接着问:“那现在呢?”
周清南:“现在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
“没有开始的故事不算故事,有个开头,其实也不错。”
周清南说着,低头唇微张,在姑娘白皙优美的颈项左侧,纹一圈齿痕。
程菲细眉轻拧,仰起脖子闷哼了一声,不知是痛是痒,十根纤细的指深深没入男人的黑色短发。
“就算只是场春梦,我也想拥有一次。”
周清南贴紧她,与她耳鬓厮磨,近乎病态地呢喃,“我也要我的宝贝,永远记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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