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那天,她还在找。”
柳拂衣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良久才点头:“……好,我帮你告诉你阿娘。
你还有什么话,我一并带给她。”
小鬼又想了想,冲他笑道:“告诉我阿娘,我做了神女啦,在天上住最好的房子,睡最软的床,还有小丫头给我扫院子。”
柳拂衣怔了许久,点了点头。
当年那出偷天换日,赵太妃必然斩草除根。
十年已过,物是人非,不知沧海变桑田。
女孩停下来,指了指远处。
眼前是一处极高的架子,上面绑着一个身着抹胸、刺绣短裙、手腕和脚腕套着层层金饰的少女,她着装暴露,白皙的手臂和大腿露着,长发披散,骤然望去,几乎像是那妖冶的欢喜佛成了真。
慕瑶如此骄傲的人,被人打扮成这般模样,悬起展示,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
柳拂衣回头望着小鬼:“我不收你,你自行阴司备案,知道吗?”
小女孩歪头看了柳拂衣,有些好奇地敲了敲他手中的木塔:“陶荧师父在里面吗?”
柳拂衣急忙将塔收回袖中:“他的冤屈,自有专人处置,但他有罪过,就要付出代价。
我的收妖塔,只收罪有应得之人。”
他在似懂非懂的小女孩背后贴了一纸引路符,望着她被符纸操纵而去,叹息一声,飞身上了架子。
慕瑶人事不省,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
他将绳索解下来,将她拦腰抱着,落在地上,心急如焚:“瑶儿,瑶儿?”
慕瑶隐约睁开眼睛,瞧见他的脸,还未言语,眸中率先闪过一丝哀意。
柳拂衣捧着她的脸,说话很轻,唯恐吓着了她:“我来晚了,瑶儿,我来晚了,对不起。”
慕瑶喉头一哽,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柳拂衣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在她背上拍了拍:“别哭,现在没事了。”
慕瑶想到自己身上的衣物不妥,偏偏这样的狼狈和屈辱,都被他看了个全,一时间委屈、羞恼、痛苦全部交杂在一起,挣扎起来,柳拂衣却将她抱得更紧。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非常平静地说,“你这个样子很美。”
二人狼狈地坐在地上,全无神雕侠侣从前那么多年的光鲜和潇洒,可他们从未感到任何一个时刻,比此刻离得更近。
他放开她,望定她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才开了口:“瑶儿,你悉知我的心意,我此生都不会再离开你。”
慕瑶怔住了,眼泪流过她苍白的面颊,她看着柳拂衣对着手心里的小木塔道:“我柳拂衣对九玄收妖塔起誓,再也不会让慕瑶受这种委屈。”
她看着他宛如盛着惊涛骇浪的眼睛,心内如同被重重击打了一下,一股强烈的暖意席卷而来。
她彻底放下了心,依在他温暖的怀里。
如果她是一只漂流的船,那她现在才真正拥有了港湾。
慕声几乎是与柳拂衣同时出发,选择了同样距离的近路,可是他这一路上却格外坎坷。
至阴体质,专门吸引妖魔鬼怪,再加上此前两次放血反写符,对邪物来说,简直就像是飘香万里的火锅,每走几步就有怨灵拦路,就连树林子里的黑蝙蝠都冲着他猛拍翅膀。
三日之内,他已经用过一次反写符,如果不加节制,极易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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