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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柍从净室出来。
便看见她的妆台前,俨然坐着个人。
江柍顿时被钉在地上,问道:“外头的人都打瞌睡了吗,怎么殿下来了也不通传一声。”
沈子枭便从镜中看她:“是我不让他们通传的。”
他抬抬手,屏退众人。
江柍一颗心倏地悬了起来,想起她在濯雪楼是如何扫他的兴的,便想逃走:“离天明还早着呢,不如我去给殿下温酒来喝吧。”
她说着便要走,沈子枭微微侧脸,淡声说:“我看你敢走。”
江柍心像落崖似的,朝着深不见底的方向坠了下去,正在琢磨是该主动求饶还是该溜之大吉,思虑之间,他却已站了起来,来到她跟前。
沈子枭见她身着一袭从未穿过的天水碧寝衣,烟青色春藤袖边,薄薄一层,因头发还是湿的,水滴在寝衣上,布料紧黏着肌肤。
他不由轻嗤道:“既然想逃,怎么还穿这样。”
又不是穿给你看……
江柍暗叹一声。
已知逃脱不了,干脆扯开话题,问:“殿下不是去丰乐楼吃酒吗?我听闻丰乐楼营业至通宵,里面富丽堂皇,花魁赛过西施……”
她声音渐渐小了许多,只因沈子枭看她的眼神太有压迫感,她最后那句“殿下何时能领我去看看”
,已声若蚊蚋。
沈子枭暗笑她胆子又小又爱招惹他,便故作严厉,问道:“怎么又不叫夫君了?你当我是什么人,愿意的时候便哄一哄,不愿意就敷衍了事。”
他语义双关,除了怨她态度不好,还在怪她在濯雪楼先撩拨后逃走之事。
江柍却不接他的话,半撒娇半耍赖,说道:“你也未曾唤过我爱爱啊。”
说到这她理直气壮起来,“你都好久未曾唤过我爱爱了。”
又来了。
又把责任推诿到他的身上了。
沈子枭觉得她简直可恨至极,满心想着,新账旧账一起算。
他淡淡讥笑:“好啊,想听我那般叫你,就来伺候我沐浴,若是伺候的不好,我可要给你改一个难听的名字,以后日日叫你,反正你现在的名儿也是我给起的。”
江柍瞪圆了眼,刚要抗议,他却扳住她的双肩,硬生生把她推到了净室里。
她的浴桶水还热着,很是清澈的水,似是没有用过般。
他连衣服都等不及脱,便要拉她入水。
江柍意识到什么,忙往后缩,躲避道:“我洗过了,我不要洗。”
沈子枭语气平常:“没让你洗,让你伺候我洗。”
话落就像推一块石头似的,托着她的腰臀,把她从桶沿推下了水。
殿内只传来一声“咚”
地一声,而后是近乎娇嗔的抗议:“沈子枭!”
剩下的便是不绝于耳的阵阵拍水声了。
雾灯在窗外,把这些都听到了心里。
她紧掐着自己的手心,却抑制不住眼底越来越潮湿。
平日里单纯马虎的月涌却第一个注意到雾灯的异样,不由问道:“雾灯姐姐,你是想家了吗?”
雾灯惊得把眼眸一抬,忙扯出笑来:“没有。”
她那个脏心烂肺要把她卖入窑子的父亲,和懦弱可欺的母亲,总欺负她的哥哥们,哪里值得她回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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