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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王子献温和一笑:“大王的用意,我心领了。
而且,大王不必妄自菲薄。
皇室血脉,金枝玉叶,绝非他们这群臣下子弟能妄议的。
倘若他们胆敢对大王不敬,便是对皇家不敬。
轻重缓急,他们应当能分辨清楚。”
许多话只能在私下谈论,却不能公开说出,否则便是藐视皇家了。
长宁郡主听得有些半懂不懂,决定只挑自己能听懂的部分理解:“谁敢瞧不起阿兄,我去与祖父说,让祖父替我们出气!”
小家伙目前最擅长的事,便是找长辈来解决难题。
而且,每一位长辈都会很开怀地替她达成所愿。
听了二人的维护之语,李徽不由得微微笑起来,心中格外温热妥帖:“放心,这种小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他只不过忽然有些怅然罢了。
为了濮王一系的安危,他绝不可轻易争权,但若只是一介闲王,又很难维护自己的亲朋好友。
“权”
之一字,果真是令人又恨又爱,又割舍不去。
下午的课业即将开始,少年郎们纷纷回到学舍之中。
王子献却特地告了假,陪着李徽与长宁郡主去了一趟西市。
东西两市午时方开,喧嚣热闹自不必说,来自四方的各式货物商品更令人目不暇接。
长宁郡主买了不少新奇的小物件,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待堂兄妹二人再度回到立政殿的时候,女眷们的话题早已不是甚么婚姻大事了。
长宁郡主毫不吝惜地将自己的收获分享给大家,引得了众人一致称赞。
宣城县主、信安县主与秦筠羡慕她能去西市游玩,便央求越王妃王氏和清河公主准许她们下回同去。
王氏与清河公主实在受不得她们的娇态,便将她们都托付给了李徽。
李徽自是满口答应,对他而言,堂妹表妹都是妹妹,也断没有平白无故疏远的道理。
长宁郡主却在不知不觉间蹙起了眉,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道:“阿兄一定要待我最好,不能待姊妹们比我还好。”
见小家伙气哼哼的,李徽不由得失笑,宽慰她道:“你放心罢,所有兄弟姊妹里,数咱们俩最投契也最亲近。
我若不最疼你,还疼谁去?”
他虽然并不能完全理解小家伙如今矛盾而又复杂的心情,但将心比心——他年幼的时候见到母亲给阿兄写信,心里也总是酸酸的。
当然,眼下回首再看,那些经历也不过令人莞尔一笑罢了。
傍晚又至,李徽再度奉着阎氏与周氏回到濮王府,而后照旧去寻王子献。
不过,当他踏进好友暂居的院子时,却见庆叟正在独自忙碌着,似是在收拾行李。
他心中一动,走入书房,王子献正好合上书卷,抬眼看过来。
这些天以来,两人几乎是日夜相对,情谊自然越来越深。
昔日他们皆是不愿与人过于亲近的脾性,但对彼此却仿佛变得格外宽容。
抵足而眠,互相分享自己的床榻,也似乎只是寻常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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