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徽很理解她想要在客人们面前展露母女情深的急切心情,却并不认为母亲与他应当毫不犹疑地配合她。
更何况,他其实是已成年的郎君,不便与女眷如此亲近,便推辞了几句,在最近的短榻上坐了。
此时内堂当中已经坐了不少外命妇,均是盛装打扮,璀璨的钗环互相映照,衬得满堂金碧辉煌。
她们的妆容极其相似,皆是长安城中最时兴的贵妇妆扮,笑容中含着同样的优雅与估算之意,乍一看去,仿佛没有任何区别。
仔细听来,她们的话题亦是离不开游玩赏景、衣衫首饰以及儿女婚事。
提到婚姻大事的时候,众人暗含深意地笑了起来,高氏也握着阎氏的手,笑道:“谁家中没有一个两个正待婚配的小郎君和小娘子?咱们这些当长辈的,真是时时刻刻都得替他们想着呢。”
李徽眉头微抬,瞥了一眼对面那群年纪大小不一的小娘子。
有些依稀在何处见过,应当是上巳节时阎家那些小娘子;有些很是陌生,看他的时候十分好奇,应当也是随着长辈而来的客人。
高氏见他有些神游天外,便唤来阎八郎:“好好招待郡王。
你们这些小郎君自有玩乐的去处,我们这群老妇便不拘着你们了。”
阎八郎躬身行礼,很是周到地将李徽引了出去。
他们虽曾见过几面,但彼此依然十分生疏,也寻不着什么能说的话题。
于是,阎八郎沉默半晌,方道:“大王与王子献很相熟?大王曾去国子学探望他,前些时日在芙蓉园也曾见大王与他交谈。”
“他是我的知交。”
说起王子献,李徽才生出了些兴致,“怎么?很稀奇么?”
“国子学中皆传闻,王子献出身琅琊王氏旁支,不知是托了哪一家亲戚才得以勉强入学。
不少人都有些……有些瞧不起他。
不过,他的才学却着实很出众,前两日的旬考获得了中等,来到了第二进学舍。
说不得再过几回旬考,他便能位列上等,去第三进学舍了。”
阎八郎略停了停,方郑重地道,“别的不提,我只想说——琅琊王氏子,果然名不虚传。”
“原来,你们也会私下暗自揣测?”
李徽不由得失笑,“是我举荐子献入的国子学,祖父见了他也说好,便应许了。
日后若再有人传闻,子献无意解释,你便替他说几句罢。
我替他承你的情。”
阎八郎怔了怔,方应道:“胡乱传流言本便不应该,我知道了真相,自然该为同窗辨明。
应为之事,也不必承大王的情。”
闻言,李徽瞥了他一眼,笑道:“你……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虽是温养的娇花,却其身持正。
无论如何,也总比只会逐利的阎家长辈们好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濮王殿下:哎,老大啊,你一向不如老三讨人喜欢,我就勉为其难地去给你要个官儿做做吧嗣濮王:→→,辛苦阿爷了濮王殿下:咱也不会要多了,就要个大都督吧,b( ̄▽ ̄)d嗣濮王:(⊙o⊙)?大都督!
!
那都是虚职,我不要,我要实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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