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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得十分精致,声音却偏偏压得极低,仿佛想刻意突显自己的勇武。
李徽定睛细瞧,了然微笑:安家只有两个女儿,哪里来的如此不将自己当成外人的小郎君?这应该便是那位小女儿了罢?“我可从未听说过,没打着还能悄悄偷袭再打的。
也罢,念在你是舍不得阿姊的份上,我便原谅你。
不过,下不为例。”
安小娘子怔了怔,张大眼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放弃了棍棒转身便走。
直至新妇举着扇子出来,李徽才见她换了身襦裙跟在旁边,恋恋不舍地望着自家姊姊,与方才简直是判若两人,不由得莞尔。
婚车从安家离开,一路往布政坊的别院行去。
因二坊离得不远,迎亲队特地远远地多绕了几个里坊,遇上了无数摩拳擦掌的障车者。
新郎与傧相们文武相辅,又是礼貌地请他们让开,又是以武力相威胁,最终皆大欢喜地撒着喜钱一路过去了。
路过延康坊的时候,李徽隐约感觉到了有熟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然而他四下顾望,却并未在周围凑热闹的人群中发现王子献的身影。
当然,他并不知晓,就在临街的某个小食肆中,王家三兄弟坐在窗边,正观赏着这次盛大的婚礼。
王子献定定地望着他策马走远,恍然间婚车前头的新婿仿佛变成了他的模样,令他不自禁地便皱起了眉头。
王子凌则艳羡地打量着新婿身上的衮冕——九旒、青衣、纁裳,乃一品高官爵位祭祀、亲迎才能着的礼服。
如今大唐的朝廷之中,有多少臣子能着这样的礼服祭祀?又有多少正在进学读书的士子,将穿着这样的礼服作为毕生努力的目标?
“啧啧,皇家之人,光是投生便比我们胜上不知多少筹……便是废太子之后,竟然也能有如今的风光……”
“二兄慎言。”
王子睦拧紧眉,“不可妄言天家之事。”
王子凌也自知失言,只是轻哼了一声:“如今是风光了,却不知能风光多久。”
“无论能风光多久,都与咱们无干。”
王子献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们还是想想,如何拜入名师门下罢。
国子学、太学的名额我不可能谋取到,四门学倒是可以一试。
但那里头先生少,学生实在太多,倒不如拜师来得好。”
“请濮王府相帮也不行?”
王子凌颇为怀疑地望着他,似是觉得他根本不曾尽力,“堂堂亲王,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如果兄长带我们去濮王府问安,说不得便能请濮王殿下帮这个小忙呢?”
王子献眯了眯眼,忽然笑了:“国子学与太学的名额不是那么容易得的。
毕竟,濮王一系至今唯有嗣濮王任了万年县令,并无其他人脉。
而且,我与新安郡王不过数面之缘,能得他举荐进入国子学,已经将交情都用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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