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她的注视下,盘子里的食物便再也没有动静,就好像刚才的异动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是自己太过紧张导致草木皆兵了吗?安安自嘲的牵动嘴角,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向往常一样轻易地笑起来。
可就在她眼睛离开盘子里的一瞬,瓷盘忽然自己抖动了一下,紧跟着,安安就觉得端盘子的手腕被人紧紧抓住!
她低头一看,只见一只还带着咖喱汁的手从盘子里伸出来,紧紧扣着她的手腕。
就在她看向盘子的一瞬,盘子里的食物又动了起来,不等她惊叫出声,黄褐色的汤汁中突然泛起一团白色,这是……人的眼球……安安怔了半秒,终于在那眼球对着她上下翻了几下后,发狂一样尖叫着将手里的盘子猛甩出去。
“安安!
停下来!”
常夜厉声喝止让安安陡然清醒过来,她失神地看着手腕上不住往下淌的温热液体,手里的水果刀“咣当”
一声砸在地板上。
知道这时,她才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痛楚。
“师姐……”
安安颤抖的嘴唇嗫嚅出这两个字以后,虚软的两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膝盖一弯,整个人就滑到地板上去了。
怎么会这样?她以为自己在砍那只抓着她不放的手,可常夜却说只看见她莫名其妙的拿刀砍自己。
安安又看了眼自己那只被包成粽子的手,一想到刚才的景象她就后怕得死!
真是不敢想象,如果今天常夜师姐没有赶过来的话事情会怎么样。
恐怕自己这会已经归西多时了吧。
“安安,你这样子我不放心,我今天晚上我陪你睡好了。”
常夜打完电话,瞟了眼安安的手,轻轻叹了口气。
“师姐,谢谢你。”
安安很诚恳地向她道谢,常夜简直就是救星一样的存在,经历了刚才的事,她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呆着的后果。
“行了行了,虚头吧脑的。”
常夜说着在她身边坐下,“说真的,安安,我小时候在乡下长大,这类事情也不是没见过,我估计你这回还真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你这样的城里妞可能不太相信这些,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找个时间上六门寺上个香比较好。”
“嗯,”
安安微微一笑,“师姐,其实我六岁以前也住在乡下。”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小时候我还被当做怪物被吊在树上薰呢。
后边的话她没有说出来,虽然养父母一直说她亲生父母是私奔的小情侣,早年都死了,可她却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世不像养父母说的那样简单,说不定这次的劫还跟她的身世有关呢。
年幼时模糊的记忆又浮现出来,事情的起因她早忘了,只记得在那棵老椿树下被吊酸胀的手臂,被麻绳勒破的皮肤火烧一样的疼,浓烟滚滚的艾草包围了年幼的自己。
模糊不清的记忆里还有着爷爷奶奶撕心裂肺的求救声,哭喊声。
怎么又想起这些了呢?难道她心里一直是害怕的?害怕自己果真是村民口里的妖孽?安安自嘲地笑了笑。
九点半,程徽准时关了书店。
一进门却发现家里多了个人,瓦光铮亮的脑门比电灯还要亮几分,对着她的那半张侧脸却又秀美到妖孽。
程徽不觉皱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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