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到我的脚上,渐渐变得深黯,嘴角的弧度也拉直了些,说:“你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还能穿高跟鞋么?”
我的老天爷,他该不会知道了什么吧……我皱皱眉,留意了下他格外认真的表情,忽地心下一阵慌乱,但还是故作镇定地问:“为什么不能……?”
沉骁转过身,把视线从我的脚上转移开,微微眯着眼望向远处。
声音宛如遥远的叹歌,缥缈而清晰。
“孩子,多大了,能不能告诉我?”
我的眼猛地一睁,心骤然紧缩。
他怎么会知道?!
不可能!
刹那间一个姣好的人影跳进我的意识里,狠狠地提醒了我还有她的存在。
历颖萱。
我苦笑,倚在椅背上,“有十周了吧。”
他的身形轻颤,茶褐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惊诧和怀疑,但很快便消沉下去。
我没有太在意他异常的反应,只觉得他应该是心里觉得我不检点,然后有些失望了吧。
于是我像是自暴自弃的孩子一样继续自顾自说着:“可惜我很悲哀啊,越十里根本不承认这个孩子,真是抑郁,把自己整的这样狼狈,早知道在怀上的时候直接死掉还一了百了,省得今后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伤身伤神……”
“九九。”
“嗯?”
“对不起……”
我笑起来,“对不起什么?”
沉骁深呼了一口气,默然了,似乎在考虑该如何开口,我静静地等他说话,过了半晌,他的声音才如溪流般淌出来:
“我说过,希望你能幸福,但我终究是自私的……当你问我玉坠为什么在我这时,我就在想,你连玉坠为什么在我这里都不知道,我还指望你记得什么?”
我心里越来越慌张。
在《千与千寻》里,钱婆婆说,发生过的不会忘记,只是想不起来罢了。
当时我还嗤之以鼻,觉得这句话可笑,现在想想实在值得斟酌。
想不起来,是因为什么……千寻还小,记忆的模糊让她懵懂故而记不起,但是之于我,也许想不起,只是因打从心底不愿记起,不愿面对。
现在,它终于要以更狰狞的方式来到我身边报复我的抛弃了……
“也许你希望把这混乱的一页翻过去,但这样对于我而言的不甘和遗憾……你一定想不到。
但是,如果这是你所想要的结果,那我尊重你的选择。
可是我偶尔还是会自私地想提醒你,尽管知道你喜欢越十里,知道你记起了事情的始末后,也许会和越十里发生矛盾而得不到想要的幸福,我还是想提醒你……虽然从来都是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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