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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看嘛,看一看有什么要紧。
我妈妈买衣服还可以试呢,也不要钱的嘛。”
“小姑娘,这衣服是成人装,没有你们俩的号。”
营业员走过来对她们说,贺崇愚赶紧扯过莫凌。
“好了,没有号码了,快走吧。”
逛了一圈下来都没有合适的,不是太贵,就是太老气,要不就是又贵又老气。
坐在行人休息区,莫凌揉着小腿说:“累死了,这么大个百货公司,居然连一件适合我们的衣服都没有,算什么百货公司,一堆破烂。”
“不要紧,这里是市中心,我们去别家看看,还有小店。”
贺崇愚安慰着她说,莫凌看了她一眼,笑嘻嘻地靠过来,“阿愚最好了,我不会忘了你的好的,来,我请你吃烤香肠。”
她站起来,朝贺崇愚伸出手,贺崇愚捶了捶被沉重的书包勒得酸痛的肩膀,没奈何地由这个祖宗牵着跑出去。
莫凌停在一个橱窗前,里面绸缎上陈列的一只红色高跟鞋吸引了她的注意,“什么时候我也可以穿上这么一双鞋子走进教堂就好了,电视上都是这样演的呀……”
她喃喃自语道。
“在我们国家结婚不兴进教堂的,只是一大群人,摆几桌喜酒,吃过了就算结婚。”
“胡说,你亲眼看见的?”
“嗯,我爸爸妈妈结婚,我亲眼看到的。”
“哈哈哈哈,又胡说,你爸妈结婚的时候,怎么可能有你?”
莫凌笑得花枝乱颤,贺崇愚也就微笑着不去解释,她确实看到过那样一场婚礼,那年她八岁,坐在小姨的膝盖上看着妈妈嫁给了爸爸以外的男人……然后,她就改口,管陈叔叔叫爸爸。
而原先的那个爸爸,已经到了一个太过遥远的城市,一想到再也无法见到他喷着黑烟的老摩托,无法触摸他硬硬的胡碴,她幼小的心里,就会生出那么一点点隐约的疼痛。
不过,一切都会过去,现在已经不重要了。
学校里有一个足球场,和所有的学校一样的足球场。
但是这个足球场并不是用来踢足球的,从贺崇愚进学校,她从没看见任何人在上面奔跑——难道考进这个学校里的男孩都不喜欢踢足球吗?不是吧,他们只是有比足球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打从一开始这个足球场就是盖来当装饰的,学生们都忙于升学根本无暇做这种运动,没过脚踝的野草和破败欲倒的球门就是证据。
贺崇愚总是喜欢在中午的时候去那个球场,靠在球门的框架上看书。
偌大的球场只有她一人,野草亲吻着她裸露的膝盖,痒痒的,那么亲切。
空旷而辽阔的天空,让她想起许多的假设。
那个追逐足球的男孩的形象,似乎真的是已经渐渐淡漠了,即使她用笔写过千万次,也渐渐地,没有那么鲜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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