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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再言语,仿佛没听见一般,于是四周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容绍是个极为残忍的人,他知道用什么方式折磨人心,如同现在,她宁可听他大发脾气,骂她无耻,骂她犯贱,也不愿空气中只流转着他忽深忽浅的吐息。
她咬了咬牙,打开了门,下一秒,便又听到他说:
“苏桥,如果,你今天从这里踏出去一步,就别再来见我。”
这真是她头一次听他喊她苏桥……她不禁笑了,这句话的潜台词,便是说,她这两年的讨好,和献身,都付诸东流了吧……
苏桥攥紧了拳头,“对不起,还有……这两年,谢谢。”
说完,拉起箱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容绍依旧躺在被窝里,姿势也丝毫没变,直到屋子里再没了她的任何气息,他才苦笑着把脸埋进枕头里。
“苏桥,一下子说了两句我最讨厌听你说的话,真是有能耐……你怎么,总是骗我呢……”
苏桥飞快地退了房,赶到机场,买了最新一班飞回去的机票。
飞机一降落,她便招了出租车,往圣德菲亚大教堂赶。
在她印象中,宁南珅家里一直有幅硕大的照片,用精致复古的油画框子裱了起来,正挂在宁南珅的床前。
照片中的景色,就是圣德菲亚大教堂,镜头非常奇异,近镜头前有一双穿着白色婚纱手套的女人的手,捧着远处的教堂,风将她的白丝带吹起,飘摇延伸向前方。
她能想象,那女人的新郎,从身后抱着女人,并将相机举到女人的眼前,用女人的视角拍下了这一幕的场景。
照片下还有一个时间标注,和宁南珅的签名。
苏桥虽然不知道这幅相片对宁南珅而言有什么意义,但她敢肯定,如果他要举办婚礼,必然会在那儿。
她匆匆赶到后,一把将教堂的门推开,里头有许多来回走动的工人,拿着白色的花球和缎带四处装钉,偶尔有几个注意到她的人瞥过来,然后继续工作。
而宁南珅,就站在教堂中间,和一个教父谈话,谈话间对着教堂周围指了指,看样子是在布置婚礼现场。
工人们被他的严苛折腾坏了,开玩笑道:“宁先生,这也太细心了吧?婚礼现场,图个漂亮就好了嘛。”
他温和地跟着笑,侧脸微微扬起来,嘴角的弧度弯得刚刚好,“难得一次,大家包涵。”
苏桥不自觉便红了眼。
背影,是她最不喜欢的画面,因为明明靠得这样近,却永远无法真正看清彼此。
她放下拉杆箱,跑上前从背后将他抱住,眼泪如扯了线的珠子颗颗打在他昂贵的衣服上,不过多时就浸湿了一大片。
她一直一直被他拒绝,自从告白之后就被他渐渐疏远,两人之间失去了最一开始的亲密,简直让她心如刀绞,偏偏她还要装得若无其事,每天早早熄灯,假装睡着,这样家里的管事才会通知宁南珅,他才会回家。
那时的她,私下里几乎失去了所有女孩的骄傲,所有对他的苛求都化作了阳光下的泡沫,她只卑微地祈求,能站在窗口,偷偷看他的车灯亮起,看他疲累地下车,走回家中。
这样的她,宁南珅知道么?那段时间她的痛苦和艰难,他能体会到一星半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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