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心中一时惊慌无比,再顾不上许多,提了裙子就向宗人府的方向跑去。
到那里一问,却听说八阿哥一大早就被人押走了。
她一下子呆住了,在宗人府外愣愣地站了许久,这才低声喃喃道:“他就这样死了?真的就这样死了?”
那个从太子别苑的水塘中将她救起,却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骂她轻浮的人,那个轻笑着戏耍她的人,那个与她一同烤肉的人,那个在火场之上将她救出的人……就真的这样死了?
晴川心神有些恍惚,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住处,只觉得心中憋闷得十分难受,可是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就这样呆愣愣地坐了半天,她才沉默地起身,坐在桌边叠了许多小纸元宝,剪了些纸铜钱,然后取了屋里的铜盆,拿了火烛,独自往御花园走去。
挽月正好从储秀宫里当值回来,远远地看到晴川一个人低着头进了御花园。
她心中一动,忙悄悄地尾随了上去,只见晴川找了处隐秘的地方,蹲下身去捣鼓着什么。
挽月蹑手蹑脚地走上前一看,见她竟然在铜盆里烧着纸钱,上前一脚便将铜盆踢到一旁,叫道:“晴川,你好大的胆啊,居然敢在宫里烧纸钱,你不想活了吗?”
晴川刚刚哭过了八阿哥,眼圈还有些红,被挽月吓了一跳,嗫嚅道:“我……我只是……纪念一下亲人,没别的意思……”
挽月却冷笑道:“纪念亲人……我告诉你,这天下是爱新觉罗的天下,皇宫里只能供奉爱新觉罗家的人,连皇后娘娘都不能在皇宫里为娘家人烧纸钱,你这个小小的宫女居然敢无视宫规。
走,跟我去见总管大人。
我倒要看看,这次还有谁能包庇你?”
晴川知道挽月说的是实情,心中一惊,忙向挽月说好话道:“挽月,你先别着急,有话好好说。”
挽月一直对晴川多存嫉妒,现如今好容易逮到了她的错处,如何肯放,只拉着她向外走。
两人正拉扯间,忽听得有人冷声说道:“放开她。”
晴川与挽月两人俱是一愣,齐齐转头看了过去,就见八阿哥冷着脸站在石子路上,目光微寒地看着挽月,重复道:“放开晴川。”
挽月一惊,吓得忙松开手,跪倒在地上,“八阿哥。”
晴川却仍是有些愣,抬头看了看八阿哥,又低头去找他的影子,树影摇曳之中,倒是有个模糊的人影。
她犹自不信,又抬头去看八阿哥,然后又低头去寻他的影子……如此这般几次,八阿哥却是忍不住先笑了,问她道:“看出来了吗?我是人是鬼?”
她这才确定了八阿哥没死,不由得喜极而泣,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那边挽月生怕八阿哥再受晴川蛊惑,又认为这次是自己占理,急忙指了她向八阿哥告状道:“八阿哥,您看看这个贱人,她居然敢在宫里为她自己的亲人烧纸钱,您说我是不是该把她……”
八阿哥没理会她,只走到晴川面前站定,看着她问道:“这两天你一直在想法子救我,是么?”
晴川抹了抹脸上的眼泪,想了想,坦然承认道:“我想救你,可是我人不够聪明,又没本事,没能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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