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铁眉道:“大约是提线傀儡之法。”
文君原不得解,想了一想,也不再问。
管家送进八色干点,大家随意用些,时则夜过三更,檐下所悬一带绎纱灯摇摇垂灭。
华铁眉、高亚白、尹痴鸳及其相好,就此兴辞归寝。
娘姨阿虎叠被铺床,伏侍史天然、赵二宝收抬安卧而退。
天然一觉醒来,只听得树林中小麻雀儿作队成群,喧噪不已,急忙摇醒二宝,一同披衣起身。
唤阿虎进房问时,始知天色尚早,但又不便再睡,且自洗脸漱口吃点心。
阿虎排开奁具,即为二宝梳妆。
天然没事,闲步出房;偶经高亚白卧房门首,向内窥觑。
高亚白、姚文君都不在房。
天然掀帘进去,见那房中除床榻桌椅之外,空落落的,竟无一幅书画,又无一件陈设,壁间只挂著一把剑、一张琴。
惟有一顶素绫帐子,倒是密密画的梅花,知系尹痴鸳手笔;一方青缎帐颜,用铅粉写的篆字,知系华铁眉手笔。
天然从头念下,系高亚白自己做的帐铭。
其文道:
仙乡,醉乡,温柔乡,惟华前乡掌之;佛国,香国,陈芳国,惟槐安国
翼之。
我游其间。
三千大千,活泼泼地,纠缦缦天,不知今夕是何年!
天然徘徊赏鉴,不忍舍去。
忽闻有人高叫:“天然兄,该搭来。”
天然回头望去,乃尹痴鸳隔院相唤,当即退出,抄至对过痴鸳卧房。
痴鸳适才起身,刚要洗脸,迎见天然,暂请宽坐。
这房中却另是一样,只觉金迷纸醉,锦簇花团,说不尽绮靡纷华之概。
天然倒不理会,但见靠窗书桌上堆著几本草订书籍,问是何书。
痴鸳道:“旧年韵叟刻仔一部诗文,叫《一笠园同人全集》,再有几花零珠碎玉,不成篇幅,如楹联、匾额、印章、器铭、灯谜、酒令之类,一概豁脱好像可惜,难末教我再选一部,就叫‘外集’。
故歇选仔一半,勿曾发刻。”
天然取书在手,翻出二段,看是“白战”
的酒令。
天然道:“‘白战’两个字,名目就好。”
再看下面有小字注道:“欧阳文忠公小雪会饮聚星堂赋诗,约不得用玉、月、梨、梅、练、絮、白、舞、鹅、鹤等字。
后东坡复举前体,末云:‘当时号令君记取,白战不许持寸铁。
’此令即仿此意。
各拈一题,作诗两句,用字面映衬切贴者罚。”
第一条“桃花”
为题,诗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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