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说。
“是。”
“对了,因为给你的电话打不通,你堂叔就给我打了电话。”
班主任皱眉道:“他想约你这周六中午去家里吃饭。”
“周六,不是周五下午吗?”
容远对容立新的“周五饭局”
的邀约几年下来已经非常习惯了,乍一听还以为班主任说错了。
“不,就是这周六中午,怎么了?”
“没什么。”
容远摇头说:“不管哪天,我都不会去的。
老师,以后他的电话,不管什么内容,能帮我全都回拒吗?”
“没问题。”
班主任一口答应,感慨地说:“虽然俗话说疏不间亲,但要我说,你早就该这么做了!”
同样作为一个父亲,一个长辈,他早就对容立新的态度看不顺眼了,不过因为是外人,又觉得容远对家人的亲情还有期待,所以一直不好说什么。
容远浅笑一下,不说话。
早就该这么做吗?是啊,早就想这么做了,第一次见那个男人的时候,他就觉得对方自我感觉很高大很权威的样子让人恶心。
因为没有力量也没有勇气向更强大的人去挑战,只能通过欺辱弱小者来让自己满足,在他以为宣扬了自己的强势和力量的时候,其实透露出了令人作呕的肤浅滑稽的本质。
但是他能拒绝吗?不能,因为那时的他比对方还要弱小。
人是社会性的动物,他生活在这个社会中,就不得不受到例如权势、地位、金钱、社会舆论等各种各样枷锁的束缚。
干脆利落地拒绝对方,跟他争吵,辱骂厮打,甚至以命相搏……这容远不是做不到,然而痛快是痛快了,却会让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于对方最多不过是伤及皮毛而已。
于是他忍啊忍啊,忍到自己内伤,时不时就会在脑海里冒出一些非常可怕的想法,终于忍到了他具有摆脱这一切的力量的时候。
《功德簿》给了他改变命运、挑战一切规则的最大底气,然而《功德簿》是不能显露于人前的,容远一直都很清楚这一点。
哪怕是金阳,他也不会想拿这个秘密去考验对方的道德底线。
再深厚的感情,反复地去试探和磋磨,用自己的不信任去考验对方的信任,那这种感情也会渐渐变浅失去的。
而现在,即使没有《功德簿》,他也可以凭借自己正常的身份来争取更大的自由和权力。
现在他是全国第一,几个月以后,他还会成为世界第一。
他已经想好了自己未来该走的路,他会站到更高、更稳、更重要的位置上去,到那时,不说容立新,即使是他那个父亲本人,也无法再借助血缘、舆论、权势这些东西来给他造成分毫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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