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说他是邪气侵体。
南春翻了个白眼心道:大巫只会邪气侵体!
学堂里的人得了南月去世的消息大都喜气洋洋,丝毫不顾及南春的感受,甚至当着南春的面恭喜栢寻从此脱离了苦海。
没了这桩婚事,那些狗崽子针对南春的恶作剧也开始明目张胆起来。
于是逃课便成了南春的家常便饭。
穆老先生拄着拐杖来到南家,絮絮叨叨地说着南春罄竹难书的恶行。
迎接南春的是比挨打更难受的面壁思过以及南成林的叹息和宋阿梅的眼泪。
“你能去学堂,是家主给的恩德。
阿娘不求你功成名就,只愿你识得几个字,懂得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堂堂正正地做人。”
宋阿梅还不到三十岁,经历了风吹日晒的皮肤,暗淡粗糙。
常年给人浣衣缝补的双手上满是茧子和细小的伤口。
南春伸手握住宋阿梅的手,吸了吸鼻子,说道:“我会让阿娘和爷爷过上好日子的。”
宋阿梅微微一怔,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阿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有些委屈是不得不受的。
你明白吗?”
南春点了点头,一滴滴热泪滚落在了泥土里。
南成林坐在屋檐下抽着旱烟,许是背后阴影的缘故,显得他本就有些佝偻的身躯低得更厉害了。
恰逢穆老先生讲《道德经》。
曲则全,枉则直。
这段话在南春容量不多的脑袋瓜子里种下了根。
一向奉行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人第一次有了委曲求全的心思。
想见栢寻又不想被别人看见,南春能想到的最好的地方便是那座无字碑墓。
南春在那里一连等了几日都未见栢寻的身影,无字碑墓前的祭品早都已经腐坏了。
南春对着墓磕了三个响头。
“您看看,这多浪费啊!
自从我金盆洗手不来与您同享了,东西都白白浪费了不是?这是要损阴德的啊!”
“你在做什么?又想偷吃?”
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
南春转脸一看,不远处站着的那位不正是他苦苦等了几日的栢寻吗?
“谁想偷吃了?”
南春拧着眉头从布袋子里拿出几个野果和一束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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