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今日阳光明媚,风力却不小。
黎想戴着白色毛线帽,系了条浅咖色围巾,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大眼睛。
陈知临则换了件高领粗麻花条纹白毛衣,衬得轮廓柔和些许;他走在她身侧,时不时指着不远处一栋栋建筑,问东问西。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顾左右而言他,一扫前一日的阴霾,却会在视线交汇的一瞬同步挪开。
佯装无事的每一秒都格外煎熬,他们没有牵手,甚至保持了一臂的距离,吐出的气息饱含了不难察觉的低迷。
陈知临揉了揉眉心,缓解眼球的酸胀。
他做了一夜噩梦,梦里是歇斯底里的争吵和无休无止的讨伐,比他经历过的任何一场客户会议还要费心力。
他挣扎着从梦中醒来,清醒的时刻并没有解脱轻松的感觉,反而觉得心更沉了些,一股脑扯着他继续向下坠。
他一贯厌恶失控感,更讨厌亡羊补牢的无济于事,而当前的局面完全无法靠他一人之力转圜...很累。
“早饭想吃什么?”
黎想拽了拽围巾,露出红润饱满的唇,“很多好吃的店铺昨天都关门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去江边寺庙吃斋。”
她眨巴着眼,睫羽微颤,鼻头被冻得红红的。
她一反常态得温和,甚至温和得有点见外。
陈知临垂眸注视着她,心念一动;他慢慢俯下身,唇轻轻碰了碰她的。
两个干裂起皮的嘴唇摩擦出磕磕绊绊的触感,他后撤一寸,打量着黎想的反应,捕捉到她眸光里的不忍和眉宇间拧结的沮丧,心跟着揪到一起。
他重新覆上去,探出舌尖全然侵入,扫荡内里的每一寸软壁。
他不明白,唇明明这么软,为什么从不肯为他妥协,总能冒出一句话气到他脑仁疼。
为什么呢?为什么非要这样呢?
他不断加重力度,啃咬、碾磨,试图凭借每一次的呼吸交换释放些怒气,好让他忘记心底不断冒出来的声音。
他双手箍住她面颊,不准她闪躲或后退,“黎想”
,他咕隆着:“我真的不想和你一直吵架。”
黎想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觉下颚被他捏得生疼。
她几次试图掰开他的手,反而遭到更凶猛的报复。
到一刻,她不得不狠狠咬住他下嘴唇:“陈知临,你捏疼我了!”
陈知临忙松开手,“对不起。”
“没事。”
清晨的斋搂冷冷清清,菜单上可供点单的选项更是少了一半。
黎想点了两份素面,一份素锅贴,特意挑了临窗的位置-可以边晒太阳边欣赏江边美景。
她并没什么胃口,小口唆面,多数时候都靠喝面汤回暖。
陈知临亦是如此,寥寥动几筷子,一次只挑几根面,解释着:“胃不太舒服,不饿。”
两个人食不知味,细嚼慢咽着口腔残余不多的食物,试图将那些不断回绕到舌尖的话一并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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