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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日落,这旗帜却更像是想要顶替天上的太阳,主人倒台,这些往日摇尾乞怜的狗便通通化作恶犬,想要上来撕咬一口。
他们迅速围了城,逼迫每家每户挂上太阳旗,大多数人不肯,半夜里传来几声压低的咒骂,到了第二日还是挂上了那面旗。
黄包车师傅见到握着枪的黄皮子,吓了个激灵,脚步一转就拉着程蝶衣往旁的小巷跑去。
“这些日本人,打着东亚共和的旗帜,却干着侵略的勾当,简直是婊子立牌坊,不要脸!”
黄包车师傅拉着程蝶衣往无人的小巷跑着,嘴里骂骂咧咧的。
没听见程蝶衣的回应,黄包车师傅转了话题:
“程先生,您是名角儿,应该是见识过不少外国人吧?听人说,国外的人都是黄头发绿眼睛的,您见识过吗?”
程蝶衣拨弄了围巾,幽深眸子不带一丝情绪:“外国人哪欣赏得来这种高雅,我也不唱给外国人听,”
“好!
先生好骨气!
您比我见过的其他大人物还要来的高尚!”
黄包车毫不犹豫的夸赞,程蝶衣并未当真。
若没有贺戚奔赴前线,保卫疆土,他也不会有这般的骨气。
戏唱给谁听不是唱?可后来那人说,国不成国,家不成家,无家无国,这戏唱的谁有会懂?
程蝶衣盼的就是得一知己,饶是唱戏至如今,真正懂戏的又有几人?
有人为了功,有人为了名,一急头便扎入这行里,连人都学不会当,就站在台上叫芸芸众生看戏。
“嘿呦,到了。”
程蝶衣看着眼前朱楼,这离贺家不远,上二楼就能将贺家尽收眼底,一有动静,他也能个看的真切。
而今他跟师哥他们已经不需要再去演草班台子,有固定戏院,等人点唱。
身价上去了,便是经常去就会跌价,今儿还是因为冬至,戏院老板花了大价请得出台。
程蝶衣喜静,朱楼小院便只住着他,还有那棵银杏树,前两年捡了一只黑猫,奄奄一息时,遇到了他直叫唤,他也就养着,后来这猫有了灵性,除了他,谁也碰不得。
他站在二楼窗户前,手里端着茶,小口小口抿着,身后没一丝光亮,身前是一条热闹的主街,人群熙熙攘攘,璀璨交映的光在眸子里绽开。
“喵呜~”
小黑猫一下跳上窗台,尾巴翘着,来来回回伸着脑袋等待他的抚摸。
程蝶衣伸出手点了点它的鼻头,小猫仰着脑袋凑上来嗅嗅,没闻到好吃的也不肯走,蹭着他的黑色大衣满是猫毛。
“已经冬至了,他今年还会回来吗?”
程蝶衣垂眸,幽暗的眸子里倒映着小猫的身影,那双墨绿眼眸似乎不解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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