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从震惊中醒来,露出安静的笑。
“沙沙姐?”
我们久久凝望,一整个青葱岁月在头脑里飞掠而过。
“你在这边工作?”
我问。
“不是。
只是帮人忙。
我邻居,她是这里的店员,她有事的话偶尔会请我代班。
你呢,路过,还是就住这里?”
“有一个房子,但不常来。
能见到你真好啊。”
“……”
她低下头,似乎想到什么,手轻微地痉挛,继续扫码。
“一共四十二块八毛。”
我拿出钱。
同时,将安全套轻巧地塞入大衣兜里。
忽然觉得这真是件激动人心的事。
十多年前,我还是个腼腆的男孩子,性心理刚刚萌芽,对所有“女”
字旁和“月”
字旁的字都怀藏好感,但是真的看到喜欢的女孩子对自己笑又会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现在,我却可以当着以前的女神光明正大地把一盒安全套抓在手里,并且无须露出半点窘迫。
所谓的似水流年,就是指这样的一个从细皮嫩肉到皮糙肉厚的蜕变过程吧。
“你搬家后,我就再找不到你。
还跟你爸住一起吗?”
我轻飘飘地问。
实际上并不是这么无所谓。
我只是,不知如何说那三个字--对不起。
当我正经的时候我看上去总不那么正经。
“爸爸过世了……不过我过得挺好的。”
她笑一笑,还是那么恬静。
空气从来不聒噪它的存在,但缺了它却不可以。
好的女人是否也是如此?
“给我个电话吧。”
我掏出手机。
她不语。
“你再不说冰激凌要化了呢。”
她笑笑,才报了号码。
好像是看在冰激凌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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