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去哪去哪。”
他大概从没见过我为一个人如此郑重的模样,虽然不舒服,但也难免好奇,说:“别这么快杀驴,跟你说我还有用。”
幸好他来了。
幸好他还有头脑。
否则靠我一人,除了哭还能干什么呢。
陈勉做了一个常规的手术。
术后病情稳定。
觉明陪我呆了两晚,很快就不耐烦了。
也许是他看出我的感情,这是他从来没有得过的。
我和他固然相处不错,更像朋友间的欢娱,没心没肺,没有约束承诺,也没有将来,只是浮萍偶然碰到,擦一下肩头问声好那种。
我从来未曾为他流过泪、伤过怀,犯错了,轻描淡写几句也就过去了。
而他,经过我的几次漫不经心事件后,大概也惟恐自己不幸沦为了飘萍,向我交心的时候选择不惊动我,如果得不到回应,他会收回,保持退场时失落的优雅。
陈勉动手术的那个晚上,他去外边吸烟。
回来后,坐我旁边的塑胶椅上,腿伸直,说:“他是谁?别跟我说是你哥。”
我根本不想在这时跟他争执这个问题,径自看着手术室门,没作声。
他继续:“对你来说,这也许是个次要的问题,对我来说却很重要。
你回答我。”
我听出他语气中的正经,这才回过神,简练说:“是,我妈妈收养的哥哥,没有血缘,他是我的初恋。”
觉明没了声息。
陈勉不久后被推出,医生道:一切皆顺利。
我守在病床,满心都是劫后的欣慰。
我忘了觉明,对于他,我再次选择用“漫不经心”
来伤害。
也许要越过青春,才能知道青春是多么自恋的一段时期。
那个时候的我们喜欢一切虚幻但是闪光的东西,比如肥皂泡、比如烟花,比如一个伤害你的男人。
因为我们有精力和时间去承担失败,去接受大起大落的爱恨。
而那些被无视、被扔掷的,因为安全系数太高,缺乏挑战的刺激,被青春自动格式化。
我,在年轻的时候,因缺乏智慧,也无能例外。
有时候想,爱情之所以要兜那么大圈子,付出惨烈的代价,是因为它生不逢时。
拥有它的时候,我们缺乏智慧,等我们有智慧的时候,已经没有精力去谈一场纯粹的恋爱。
陈勉睡了一晚,又输过液,精神大好。
久别重逢,他说我漂亮了。
我嗔怪着他几年不留音信。
他叹口气,跟我诉说经历。
说完,道:“当时想,要混不好,也就不见你了。”
男人总要现实些,知道感情是多么脆弱的东西,没有经济的维系,哪有天长地久可言。
沈觉明敲门,点头示意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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