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
孃孃嗔。
她庆幸还有孃孃。
手术是在县里的医院做的。
孃孃跟医生说是她的女儿,还年轻,求她下手时轻一点。
医生白了她们一眼,很为这种堕落的家长和堕落的孩子不齿。
很多年来,静好已经忘记了那个耻辱的眼光,却无法忘记那种疼痛。
粗鲁的、暴躁的、冰冷的,迟钝的,经久不息的,疼痛。
穿了衣服出来,孃孃把红糖水递给她,她喝了几口。
孃孃说:“好了,没事了。
好好养养,谁也不知道。”
她咬着唇,点点头。
出了医院,有阵风没头没脑地刮过来,卷起腾腾的烟尘。
在烟雾中,静好觉得自己好轻啊,如羽毛,如草芥,如尘埃。
在的时候,她不觉得分量,挖走后,却似少了灵魂。
她知道她身上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
不是一个未成形的孩子那么简单。
那个酷夏,她在山里,总是觉得冷。
阳光明明地照着,她披着衣服,下摆有点松,她团住,护到腹部。
可那种冷是怎么焐也焐不热的。
孃孃的儿子全外出打工了,院子里静悄悄的。
她把冬天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翻晒。
年纪大了,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像场院上零散啄食的麻雀。
静好比正常学生晚报到了一个月。
她爸爸跟那边学校打了招呼。
理由是生病。
进L市师范学院后,她就变成了一个寡言的人。
好比一只蚌,用坚硬的壳,把自己包了起来。
4
这么多年以来,她不知道自己的状态算好还是不好。
好吗?什么是好?什么又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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