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办公室主任与他谈话,告诉他水利局准备接收他时,他本该拍拍屁股走人,以实际行动表示自己的愤怒和气节,但思考的结果,还是准备去了。
除了有家耍养,他也想起了儿年前,他在山顶看天之骄子们聚在一起狂欢,他想跨进去,与他们融在一起,却终是不敢。
他不能眠灭心中的火焰。
他不能做一个卑贱的旁观者。
他要前程。
他于是接受。
那一年,他二十二岁。
可是做完选择后,他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两年后,单晓燕出狱。
钟羽去接她。
他说"
接"
,其实只能说偷偷看看她,他不是很敢光明正大出现在她面前。
虽然,在那件事上他自问没有做错,究竟也不坦荡。
春寒料峭。
枯枝横在银灰的天中,硬硬的,直直的,像冻僵了。
枯黄的草茎当风抖着,铁线一样,同样显示着坚韧的气质。
土地尚未从酣睡中醒来,田畴一望无际的灰色。
麻雀起起落落,哗的一声降在田里,哗的一声,又飞到电线杆上。
钟羽藏在不远处的茅厕旁,远远盯视着看守所的门。
九点的样子,单晓燕出现了。
她剪着短短的头发,眼凹脸尖,瘦得像鬼,但精神状态似乎还好。
跟狱长告别后,她几乎是跑着出来的,左看右瞅,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当然,钟羽知道,她不会在期待他。
大约等了一个钟头,等到灰头土脸,单晓燕才慢慢朝大道走。
走几步,又不甘心,往回瞅。
就是这副样子,让钟羽决定现身。
他要她知道,不是没人在等她。
"
单书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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