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颤抖的手摸上他的脸颊,“最后……再骗我一次吧。”
鬼樱禁不住全身的颤抖,只是手死死按住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那是先生毫不留情刺中的死门,必死无疑的本应是他,为何会——却为何会——
先生持剑的手就那样僵在那里,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一对从未真的爱过的男女,不知是虚情太过美好,还是假意太过虚幻,竟不能去捅破——哪怕现实早已支离破碎。
“绿衣,绿衣在哪里,她不是医术高明的么!
绿衣!
绿衣!
绿衣!”
鬼樱发狂地大叫起来,祭祀坛上空惊起一片老鸦,周遭是死一般的沉寂。
无筝挣脱了海天的手,便是朝他们去了,仿佛那并不是一个撕心裂肺的男人和一个不可能救得回来的女人,仿佛那并不是。
“我来试试。”
无筝手还没碰到红衣,就被鬼樱粗鲁地捉住了手,“别碰她!”
“我是大夫。”
无筝毫无惧色地迎上去,鬼樱依旧像只受伤的野兽,警惕着一切,冷楚寒的声音响起来:
“如果无筝都救不了她,那便是谁都救不了了——”
鬼樱扭头看了看这先生的新宠,便是松开了手。
冷楚寒将灵剑抛在脚下,“我便只是个废人罢了,若是我说谎骗你,你一根手指就可以要了我的命,如何?”
鬼樱埋下头,看了看血色渐无的红衣,便是允许无筝靠近。
无筝把着脉搏,查着伤口,面上一丝表情都没有。
“伤口太深了——”
无筝话音未落,鬼樱的手就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惊得海天等人向前一步,鬼谷破口而出:“大哥!
你还要继续作孽下去么!”
红衣气如游丝,摩挲着拉扯住他的衣角,“我——我——”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我想你……再——再——”
鬼樱似乎早已会意,便似那日日夜夜不许语言便可和旋的琴声一般,低声说:“我爱你。”
红衣灿烂的笑了,手慢慢地垂下,便是如一只最后耗尽了自己全部精彩的蝴蝶,翩然的飞走了。
爱的如此强烈,又是如此卑微。
到了最后,便需要的,只是他的一句谎言么。
无筝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在她面前如此幸福的、没有一丝怨恨的,合上了眼,内心之中突如其来的澎湃,却是化作抑制不住的泪,顷刻决堤。
眼泪流在鬼樱手背上,男人放开了手,无筝跌坐在他们身边,看着这男人兴许是第一次如此真诚的抱住了红衣。
先生闭眼嗟叹,作孽。
鬼樱抱起了红衣,突而,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向着祭祀坛正中的石像而去——
他今日来闯祭祀坛,便没有想过要留在死人谷,不管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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