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二少爷成了这安园唯一还记着主子的人,天天都来逗主子开心不说,三五不时地还送些丝绸点心什么的,大献殷勤。
尤其是最近,两个人不知道为了什么“共同话题”
,总是谈笑风生特别开心,但是一有外人在,又都不说话了。
二少爷的频频来访,主子的翘首期待。
这若不是话本里面写的那些酸溜溜的故事,她婷婷也妄称自己是八卦源头的安园出身的了。
就在婷婷脑子飞速运转的这个当间儿,安以笙已经摆出了往外走的架势,那光秃秃的头皮上已经长出了一层贴着头皮的绒发,就是这么个古怪的打扮,却依旧那样风采照人,尤其是那温柔又和煦的眸子,叫婷婷也禁不住芳心乱窜。
“二爷,”
婷婷红着脸让在一边,安以笙冲着她和煦地点了点头,一点也没有主子的架子,婷婷一颗心噼里啪啦地乱跳,不愧是大夫人,就是见过大世面的女人,看男人也是一看一个准儿。
这满园子,盯上安以笙的,显然不只是这牡丹园的一主一仆,这满园的女人守着一个无功能的男人守了八年,终于逮到了一个同样身世显赫却显然更具“能力”
的完整男人来。
据裘夔分析,这次安以笙回到安园,某种程度上是安园易主的预兆。
所以,她妹妹要爬墙他不但双手赞成,还巴不得蹲下来做她的梯子。
只是,不知她是否是他眼中的那枝红杏。
这些天裘诗痕特意每天下午特定时候都会去园子南边的花园里面去逛逛,深秋时分,并无什么美好的花色,却有美好的男色。
安以笙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这里下棋,也不跟别人下,只是拿着本残局谱子,自己对着琢磨,那挂在嘴边的浅笑,刚步入花园的裘诗痕就被明晃晃地闪了一下。
太诱人了。
“二弟,又在下棋了?什么棋局这么有趣,来,让我来瞧瞧——”
裘诗痕笑意盎然地走过来,安以笙依旧和煦地回笑着,令人误会的温柔,虽然只是淡淡的,却也别有风情。
裘诗痕打心底里认定这安以笙对自己是有那么点意思的,要不他怎么会笑得这么好看呢,那眼睛里都是自己的影。
如若安以笙知道了裘诗痕此刻在想什么,肯定会说,我看谁,眼里就是谁的影,此影通彼影,天下皆一影,譬如现在,我眼中之影,那就是一坨大弥勒佛啊——
裘诗痕早就做好的万全的准备,只见她慢慢地逼近安以笙端坐下棋的小亭子,万般优雅地探出身子,十分熟络地说:“哟,二弟这不是在研究上古残局初梦尤醒么?”
安以笙满眼含笑不做回应。
裘诗痕忍不住得意,满心想着,自己这杀手锏已经把他拿下了。
她天天来这里看到他研究棋谱,早就回去让裘夔去搞了相同的一本,请专业人才研究了一下,知道昨日安以笙研究的是第十八页的“青龙有悔”
,今日就该研究第十九页的“初梦尤醒”
了——
安以笙却突然起身,留下裘诗痕和那盘残局在亭子里,微微摇着头往花园外面走,轻飘飘地说:“给了棒子都打不着狼,可惜,可惜。
这花园日后也是不能来了,可惜,可惜。”
裘诗痕一脸无辜地站在那里,全然不知自己错在哪里,这石桌上的棋局她是看不懂,可是大哥请来的人难道说的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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