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她经过的时候开口。
七里夏树其实并不想搭理他,却在那一秒里意外的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
轻润,柔和,跟这灼灼盛夏的燥热不同,他像是一条流淌而过的河流。
干净得愈发映照着她满身污秽有多低劣。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略一侧头,看了他一眼。
而后仰着脸笑得明艳,“新来的?”
夏油杰没回应,他的沉默似乎是在等她解释。
七里夏树扯着嘴角,即使额头缠着绷带,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好看。
她唇角扯着笑,愈发潋滟灿烂,“我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你才来就让你看到这种不友爱的事,不过呢——”
“想揭发就揭发,对我说教就免了。”
她歪过头,灿烂无害,“想跟我套近乎也免了。”
她说完就转回头,发梢跟她的背影一样散漫,没有一点留恋。
“你不怕我揭发?”
夏油杰看着她的背影说。
“那个啊,”
七里夏树略一侧头,停下来,懒洋洋地说,“你尽管揭发,宫村老师不会信的。”
夏油杰微微蹙眉,“为什么那么肯定。”
七里夏树回头,对他灿烂一笑,“因为同情弱者是人类的本性啊,我额头受了伤是事实,那么我只要随便委屈一下,自然就会有正义的拥护者站在同情的那一端了,至于真相么——”
“那种东西在同情和弱者面前一文不值。”
她指尖卷了卷垂落下来的发梢,缠满手指,又松开。
再抬头时,笑意明亮又恣意,将那张漂亮的脸孔洋溢得像个祸乱人间的小恶魔,偏偏她语气无辜又散漫,仿佛在说个最普通不过的笑话。
过了一会儿,他的沉默和执着让七里夏树感觉无趣,她收起了近乎挑衅的灿烂笑容,警告道:“总之,少管我的闲事。”
闻言,他轻抿着唇,安静看她的眼神仿佛风在这一刻都静止了。
七里夏树最后看了他一眼,莫名的,有些看不懂他的目光。
但是那不重要。
反正不管什么人都一样,最后都会变为畏惧或者嫌恶。
“忘记自我介绍了。”
身后再次响起夏油杰的声音。
七里夏树:“?”
在她无语之际,夏油杰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略高于她的个头站在她的面前,身形遮住了部分光线。
在他身体笼罩而下的落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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