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美背过身去,不让她们看见自己擦拭泪水。
“该死!”
三秀踢了一脚桌子咒骂着。
“怎么这样……”
瓶娘的眉心紧紧锁在了一起。
虽然洵美没有说,但三秀大致已经明白了。
简而言之,不花特穆尔把陶府作为了他报复的对象。
细想这一年来,程笑卿的冤案,三秀帮他伸张,陶洵美帮了忙;不花特穆尔唆使流氓围着介福班找茬,陶洵美的哥哥来解了围;洵美的哥哥被杀,瓶娘被劫,三秀还是借着洵美的力量强救出了瓶娘;连当掉的那对金钗,也是无心中当在了陶家的店铺,还是洵美帮着赎回的。
不花在这大都城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独独在介福班的事情上接连碰壁。
虽然介福班对他根本不构成威胁,却惹恼了他。
恼怒在一次次的交涉中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最后,不花终于要实施报复。
他借着父亲在朝中的权力,停了陶府的茶盐官卖。
多容易。
和碾死一只蚂蚁无二。
陶府却要因此垮了。
而这个时候,不花突然又以发慈悲的姿态出现在陶家人的面前,提出交易。
三秀嘲讽自己。
她觉得自己多可笑。
在引仙栖凤楼的一夜,她一直只觉得是在卖身。
严重一点,是在欺诈。
而现在,她才明白,那是在利用洵美,在推她下地狱。
“不要嫁给他。”
三秀说。
这话说出来,三秀自己都觉得可笑。
这是多么一厢情愿、不现实的要求……
“不是你想的那样。”
洵美饮泣道,“是我向父母提出来的。”
洵美整理了一下刘海,又一次骄傲地昂起了头。
“他们一直不肯告诉我。
但还是让我偷听到了。
他们说事情出自赵王府。”
三秀猜得到,那时候,陶家的大人们一定在默默地骂介福班吧。
毕竟如果没有介福班,这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陶家依然做着正经生意,过着太平日子。
“我就走出去,和他们说:不花特穆尔成亲了吗?女儿愿意嫁给他,就当做个交易。
他们说什么都不肯……不过最后还是闹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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