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竟南蹲在一旁安慰,递上纸巾“这也不怪你,他要是成心想走,你就算把他捆了他也是会想办法逃走。”
话说得也对,这孩子是铁了心要离开,五指山也压不住他。
越劝越难受,彭媛媛就像开了水伐一般哇哇的止不住眼泪,连说话都是一抽一抽的“…都是我…我没有看好他,你说…他要是出去了遇见坏人了怎么办?没地儿住了怎么办?”
“他是16岁不是6岁,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谢竟南拍了拍她的肩,视作安慰。
肖玉词在一旁也是束手无策,这事他也是第一次经历,临安的学生哪有离家出走的,再叛逆一点的也就是抽抽烟打打架,他也是在扬昌才遇见赵鹏宇这种离家打工挣钱的学生。
开口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家长到了学校,毛至强在办公室接待,倒了杯温水,递到老人家面前。
“这事儿也怪我们学校看管不严,你说这好好一孩子出去打什么工,啥也不懂,万一在外面吃亏了咋整?”
毛至强坐在对面,皱着眉头,双手交握支撑靠着大腿,褶皱的衣服堆积在肚皮上,他抬手推了推眼镜,抿着双唇。
赵鹏宇的奶奶年龄不大,五十几岁的样子,却是满头白发脸上皱子横生,穿着米色灰条纹短衫,杵了拐杖,想来也是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一夜之间憔悴了许多。
对于赵鹏宇离家的态度她显得很淡然,十几岁的孩子再过两年也就成年了,哪有那么多意外横生,以前的人也都是十几岁就外出打工挣钱,现在不也都活的好好的,都是乡下孩子,没必要那么娇贵。
她杵着拐杖,双手握着手柄处,出了口气“他去他的,不用管他。”
话是如此说,但是若真让人不管,却又良心说不过去。
彭媛媛眼睛哭得红肿,二十几岁的小姑娘,这种事情确实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在扬昌中途退学打工的很多,离家失去联系的也很多,以为见得多了也就淡了,事实却不是如此,心软这东西不会因为经历多了而变得强硬,改变人心的不是见得多就变化了,而是切身体会。
“今天我们叫你来呢,第一是要告诉你一声孩子的去向,毕竟人是从我们学校出去,家长也要有知情权,第二呢也就是孩子学籍这个问题,您看是要挂休学还是退学?”
毛至强话语说得很淡,像是处理过无数次这种事情,即冷静又沉着。
老人咳了一声,看了眼毛至强,眼尾的皱子松垮堆积,沁透了岁月的沉积。
“啥是休学?啥是退学?有啥不同?”
老人没读过书,不懂这些词汇是什么道理。
“休学就是把学籍还放在我们学校,他要是在外面待不下去了想回来读书又再回来,退学了就回不来。”
“都走了还回来读啥子书,退学吧,给他办退学。
轻飘飘的短短几字话语,说得清淡又平静,像是随风飘落的枯叶,不足轻重,却决定了一个人的人生。
肖玉词依靠着门框,不开口也不说话,是旁观者也是参与者,说什么都改变不了。
直至下午上课响铃响起,他退出办公室拿着课本去上了第一节课,心思却全然不在课本上面,教了两个知识点便让学生自己做题。
后续的事情大差不差,肖玉词上完两节课出来,人也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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