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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茧摇头:“是我自找的,没什么可抱怨。”
他抽了抽鼻子,扯起床单胡乱地擦去泪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大哥,你不会离开我吧?”
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动物,窝在巢穴里不肯出来,死扒着他不放,龙政泽抬起他的下巴,柔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不再需要我为止。”
龙茧挤出一个笑容,整个人腻在他身上,说:“如果能回到从前就好了,跟你和大妈在一起,什么烦恼也没有……”
“嗯?”
龙政泽神情转为黯然,说:“她一直很喜欢你。”
龙茧垂下眼帘,小声说:“其实……我也很想叫她一声‘妈妈’的,可惜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
“茧,你叫过的。”
龙政泽伸手抱住他颤抖的身体,说:“不必遗憾,妈妈会在天上得到幸福的。”
虚幻的承诺舒缓了胸口那让人喘不上气来的疼痛,龙茧困倦地闭上眼,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大妈病危的时候我在干什么……为什么都想不起来……”
“别再想了,茧。”
龙政泽低沉的声音直透人心,“你累了,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
“嗯……”
龙茧细如蚊吟地应了一声,躺回枕上,抓着他的手沉入梦乡,龙政泽等他睡熟了,抽回手,正要起身离开,听见对方吐出一句浅浅的梦呓:“……黎锐……你这个王八蛋……滚到地狱去死……”
连梦里都不忘诅咒对方,黎锐这个名字,想必已经根植于他的心中,无法拔除了吧?龙政泽莞尔一笑,俯下身,在沉睡的人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
“晚安,茧。”
二六、
这个男人给他一种宠辱不惊的感觉,那种沉稳大度,却不显沧桑的平静悠然,让人看了就牙痒痒。
黎锐承认他是在嫉妒,外界传闻中这一对感情忽冷忽热的兄弟之间竟有着他意想不到的强劲羁绊,连龙茧的亲生母亲都不能破坏它分毫——他们甚至只有一半血缘关系!
幽暗低迷的光线下,音乐缓缓流淌,临近午夜,店里客人正多,包厢里却十分清静,所有的嘈杂都隔在了外头,黎锐倒了两杯酒,忍着溢满胸腔的醋意,朝龙政泽举了举杯,说:“宝刀未老,你赢了。”
“过奖。”
龙政泽与他碰了碰杯,说:“无论如何,你不应该利用茧。”
黎锐皱皱眉,不解地看着他,说:“我的律师告诉我,你提交的证据模棱两可,几乎没有重点内容,为什么?”
他从没有低估过龙政泽筛选辨别资料的能力,只是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替自己掩盖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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