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次相遇之时,痴迷于对方的娇好容颜,再到迫不得已面对生离死别之际,开阵“百鬼祭”
的心甘情愿,若问萧晗可曾沉沦,他指天誓日,不敢道一句——“从未”
。
但若说他对沈谪仙满腔热忱,爱得如火如荼,萧晗也觉自欺欺人。
沈谪仙样貌出尘,又才情横溢,萧晗喜欢粘着他,希望每天都可以见到他,但萧晗胸膛里那颗勃勃有力的心脏,自始至终并非因他而跳动。
两相沉默,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过了好一会儿,萧晗才轻声否认:“不是……你想多了。”
二人彼此离得很近,褚寻忆虽阖上了眸,但萧晗看到他的眼睛里有一抹泪光转瞬即逝,“寻忆,我、我没有……你别这样……”
褚寻忆好像真的生气了,就连萧晗的解释对他而言都是一种折磨。
因为眼前人的神情纵然淡漠,可那目光,几乎可以称之为哀求。
褚寻忆从被子里抽身,只留下一句:“放开。”
旋即便走了出去,坐在小院里端详那株红梅。
萧晗盯着他的背影,仿佛看见一朵绚烂到极致的花在黑暗中慢慢绽放,神坛是它的祭台,枯骨是它的依托,妖异的花瓣散发着禁忌的芬芳。
花刺埋没于血肉,换得刻骨铭心的痕迹,而埋葬在淤泥里的,是他鲜血淋漓的曾经。
萧晗重新躺回床上,他的右手覆于胸膛,感受着心脏不疾不徐的跳动,沈谪仙的模样逐渐淡出了视线,而与褚寻忆身影交叠、最终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白衣。
奈何人人似君影,仍道不如故。
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
褚寻忆病了。
自从那天不欢而散之后,褚寻忆足不出户,每日有大半时光是在梦里度过的,其余时候要么待在房间,要么修剪梅树,一复一日。
萧晗来看过他许多次,无疑都吃了闭门羹。
或许忧思过度,亦或者是染了风寒,致使褚寻忆的身体雪上加霜,萧晗不知他到底在赌什么气,以至于会以命作注。
要是屠苏苏还在就好了,这小姑娘虽生在这高门大院,但并不娇生惯养,之前褚寻忆发烧,都是她帮萧晗操持着,如今她这一走,萧晗还真有点儿手忙脚乱了。
“已经烧了一天了,再这样下去,人会吃不消的。
何大哥,奴家就是个小女子,不懂如何寻医问药,但何大哥是天上的仙君,得想法子救人要紧啊!”
褚寻忆刚被带回来时也是眼下这般高烧不退,屠苏苏瞧他都快烧熟了,于是当机立断,把萧晗赶出去找郎中。
屠苏苏当初的那番言语,如今想来着实有理,先找个医馆开些药再说。
萧晗叩了两下侧屋的门,“寻忆,我出去一趟,你在家好好的。”
末了还不踏实,他又折返回来补充了句,“我不是去青楼,那个什么……你、你不用出来找我……”
屋里的人没搭理他,可能是还在生气,也有可能是烧晕了,但萧晗没功夫猜他的心思,这人贯会打哑迷,什么也不说,全然憋在心里,不生病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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