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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的房间就在隔壁,宋诀陵领牌上楼之际,顺带吩咐了店小二给他二人挑几桶热水上来。
那店小二弯着腰,拿眼睛打量了他二人好几眼。
宋诀陵没怒,还将季徯秩朝身边搂了搂。
季徯秩回头瞥了瞥,没说什么。
“侯爷,沐浴好后,便来我屋里头罢!”
宋诀陵将一套干净衣裳挂在季徯秩屋中衣架上。
“这话要让他人听来,话本子又该有新东西好写。”
季徯秩在窗前吹雨后凉风。
“喔!
侯爷原知道这事儿么?”
宋诀陵笑道,“我还小心藏着掖着,怕侯爷知道把我一箭射死呢!”
“在二爷心中,”
季徯秩回身朝他笑道,“我到底是怎样的鼠腹蜗肠?”
“没办法,侯爷又不赏我机会多瞧你几眼。”
宋诀陵迈过门槛,带上了门,合上门时还道,“我手里的不是干净东西,不好离身太久,这就去了。”
季徯秩泡在那水中,将头靠在浴桶边上,心里发慌。
他想不通。
幼时,龛季营的弟兄常抚着他的发,心疼他在缱都被巍弘帝锁着,受了委屈,她娘也总是泪眼汪汪,润湿了几条帕子。
可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入宫是件应当叹息怜悯之事。
那朱红宫墙内,有慈父般的巍弘帝,有宅心仁厚的太子,有温婉的太子妃,有二皇子,有许未焺,有喻戟,他掀尽宫中的草皮也寻不着之中到底埋了什么值得可怜的东西。
可世人见他入宫道他稷州人质,离京将他作无用弃子,回京却又骂他惑君媚上,好似四面皆是死路,他永远走不出世人的口舌。
但那些话听来荒唐,他也就从未放在心上——除了这次。
纵然宋诀陵从序清山时起便将有关巍弘帝的贝锦萋菲挂在嘴上,他也未曾想过,有一日他自己竟会对宋诀陵所言感到动摇。
季徯秩出浴,将宋诀陵给他的衣裳披在身上,将腰带系紧。
那衣裳是宋诀陵道,于他而言有些长了,披上身时还有了几分谪仙人的味道。
那衣上的鼎州香裹了季徯秩一身,像宋诀陵般既浓又烈。
他忧心宋诀陵还未沐浴好,便将榻上拾掇了一番,这才缓缓去敲宋诀陵的门。
宋诀陵不知在里面做什么,季徯秩拍门拍了好一阵子,才听里头哗啦啦一阵响。
季徯秩乐了,“二爷,沐个浴还这么讲究,还没洗好呢?”
还不待季徯秩着力拍第三十下,那门开了。
宋诀陵一手握着腰带,一手推着门,长睫上还悬着水。
他那衣裳穿得急了,腰带有些松垮,大片肌肉露在外头,上面还滑着几颗水珠。
季徯秩见怪不怪,还笑道,“二爷,洗这么久,是把骨头拆出来与皮囊分开洗了罢?没必要的,又不是见佳人,也不是烧香拜祖。”
“侯爷,得饶人处且饶人,别莫要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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