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的毕业典礼潘希年还是差点迟到,换好正装和学士袍的两个人停好车就手牵手一路狂奔来到大礼堂,总算踩点赶上进场的队伍。
加入大部队之前潘希年回头瞥了一眼费诺,彼此眼神交触,都是想笑又不能笑的神色——说是要不睡的两个人还是在朝阳染亮黎明的天空之前眯了一小会儿,安睡一如一双交颈而眠的天鹅,结果双双错过闹钟,打仗一样爬起来梳洗换装。
潘希年还要化妆,头发无暇分出手来打理,费诺就学着帮她吹头发盘头发。
身为景观师的他有双灵巧的手,无师自通,竟然也把潘希年那郁郁如云的长发收拾出一个漂亮的发髻,临走前还不忘帮她把耳环戴上。
眼看她要走,费诺叫住她:“希年。”
“嗯?”
她对他展颜而笑,双颊的颜色嫣然如初春的粉桃。
他伸出手帮她拨好之前因为奔跑而有些散乱的额发,又理顺帽檐的流苏,众目睽睽之下,毫无吝啬地俯首亲吻她:“头发乱了。”
“那我进去了,等一下毕业典礼后见。”
她瞥见他戴着那对当初她送的银袖扣,牵住他袖口的手指不由得有一刻的缠绵,“这个已经旧了,下次我要买一双新的给你。”
“我等你。
一会儿见。”
费诺看着潘希年顺着同年的毕业生们依序进入大礼堂,也从观礼的一侧入口进场就座。
口袋里那个小小的盒子随着费诺的动作无声地提示着自身的存在,费诺不禁想,也许昨晚应该先把礼物给她的。
不过他也还没告诉她已经决定从T大辞职的决定,他们也许在欧洲安家,西班牙、德国或是任何地方,他将和她在一起,直到天涯海角。
所以再晚一天把精心挑选的戒指送到她眼前也不那么迟了,毕竟,等待在前方的,是他们的一辈子。
第22章尾声等待与希望
(Andthereisnothinglefttodo
Buttokissonceagain,andpart,
Nay,thereisnothingweshouldrue,
Ihavemybeauty,-youyourArt,
Nay,donotstart,
Oneworldwasnotenoughfortwo
Likemeandyou
记忆停留在十四岁那个夕阳都陡然灿烂的傍晚。
直到四年后的那一天,在最深的黑暗里,他们重逢在陌生的医院,她听见一个声音说,希年。
)
阿敏:
见信愉快。
希望你一切都好,老萧也好。
这么久没有和你联系,你不要生气,实在是工作安顿下之后状况一个接一个地发生,费诺和我都忙得人仰马翻、不可开交,恨不得每个人有四只手,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
直到今天,我们的新家才算收拾得有点样子,书桌也腾出来了,我这才能找到一张可以舒服写字的桌子,就迫不及待地想你报告近况了。
我的新工作是维亚纳艺术史博物馆的研究员(他们的巴洛克绘画部需要一个懂西班牙艺术史的人,这正好是我研究生的课题,更重要的是,谢天谢地这份工作不需要说德语!
说起来不怕你笑话,至今我都很难克服德语的发音,费诺又总是对我严格不起来,这让我在家练习的计划彻底成了空,相比之下,西班牙语都没有那么难了)。
费诺也做回了景观设计师的本行,再不教书。
以前我就觉得他教书和设计兼顾,实在太辛苦,现在终于能只专注于一头,无论对他还是对我,都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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