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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他,不让他离去,不该是这样的。
克劳德在空虚和恐惧中找寻着自己的理智,反複描摹着手指下的五官起伏,拼命抹去那些过于真实的旧魇。
如果这就是终幕,至少该少留遗憾。
克劳德颤巍巍地擡起头,半合双眼寻找着萨菲罗斯的嘴唇,像用尽了半生的力量,献上了一个如蝴蝶停驻的吻。
沉眠在蛹中的情绪蜕出了蝶,想要盘旋在此生畏步的海。
柔软、温热,又留有生机。
轻触不过是饮鸩止渴,原来自己待他远没有那麽清白,克劳德的睫毛颤动了两下,暗叹口气刚欲退开,就被一只宽大的手掌压住了后颈。
海瞬息万变,踏出一步踩进流沙,就可能会被涨落的暗流卷入汪洋。
萨菲罗斯反手揽住克劳德的头,嘴唇追猎着青年一触即离的唇,并兇狠地捕获了它。
在黑暗里,他脱下了他的衣裳。
三个昼夜悄然流逝,他们在这幢塔楼里疯狂地索取着彼此,好似抛去了生死,掩盖了现实,有的只剩下身边那个不知何时会消散的人,他们都是走不进未来的囚徒。
当克劳德在第四日的白天睁开眼睛时,庆幸着身边躺着的仍是一个容颜未变的萨菲罗斯。
即使是普通人类也已过了转变的周期,上帝保佑,那颗药起了作用,给两人又留出了一段相处的日子。
就算只多了一点也好,他们也许能在这段时间多看对方两眼,不至于在猝不及防间断了联系,各自踏上黄泉摆渡。
“暗淡的光,就像死亡。”
有男人的声音低吟着。
克劳德转头,发现萨菲罗斯已然醒了过来。
清晨的天色透过玻璃,给男人的皮肤蒙了一层发白的荧光,让萨菲罗斯肌肉的沟壑里蓄起更多蓝色。
“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萨菲罗斯坦然地赤裸着身子,躁郁已经褪去,在走过一遭生死后宁静了下来。
光,和死亡,是什麽来着。
克劳德用耳朵捕捉着声音,望着堆在四周的衣服愣神,大脑仿佛蒙了一层雾,使得他忘了自己在做什麽,接下来该做什麽。
也许是纵欲过度的表现,克劳德揉了揉太阳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在萨菲罗斯的注视中绕圈,在走了第五圈时终于记起他想要做什麽——他想先穿上自己的衣服。
是的,穿上衣服,把自己重新遮藏起来,去迎接来之不易地新一天。
第35章
“萨菲罗斯,你怕死吗?”
在走出山顶小屋的时候,克劳德突然这样问着萨菲罗斯。
他并不期望得到一个答案,只是对着灰蒙蒙的晨光发愣,在银色发丝从身边撩过时把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萨菲罗斯落脚踩歪了一株野草,叶片上的早露飞溅而起,零零碎碎地落在他的皮靴顶上。
“生和死是状态,对于有机生命个体来说,自我的存续是最原始赤裸的本能。”
男人回答道,眯眼看向太阳,片刻后转回身子。
这是个客观的答案,驱动着生命的基因也是因此才能延续下去,但面对克劳德他有不同的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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