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凉如雨丝,瞬间将朦胧悸动浇灭,梦醒过来,碎了一地。
杨修元一时连呼吸也忘了呼吸,心中只留下大写的两个字。
完了。
他究竟要有多忘形,才能把房事中最深的忌讳,把另一个人的名字喊出来……
我还有救。
巨大的危机之下,思绪转得前所未有飞快,杨修元努力寻找破解之道。
我还可以解释,阿汝这个名字如卿卿一般,无特别所指,只是……
还未等他说话,听得一声轻叹,辛时吃力地坐起来,挽住杨修元的脖子。
他没看对方,只是令两人肌肤相贴,枕在肩头,喃喃道:“算了,我不装了……”
杨修元麻木地未开口。
他半张开手臂,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听辛时继续自言自语:“什麽安危计量,再不济就是掉两个脑袋的事情,反正这单相思的苦我是受够了……”
而后一阵暖风,酥酥地、麻麻地吹入耳中,伴随两个同样轻飘飘、带着乡音的字:“阿元。”
血脉张涌,发出浪潮一般的巨响,一瞬间化为实质,席卷视线。
杨修元顾不得下手轻重,一把将辛时按翻在床上:“你是……”
语气颤烈。
杨修元努力睁大眼睛盯着辛时,眼中充满震惊、骇然、和不可置信。
他才吐出几个字便说不下去,胸中心跳狂如擂鼓,仿佛下一瞬就要跳出嗓尖。
猝然被掼在床面,辛时发出一声闷哼。
杨修元浑身一抖收了力气,下一刻又死死按住他的手腕叫他动弹不得,生怕他逃脱似的,依旧压抑住语气中的颤抖重複:“你是……你真的是?”
“很明显了不是麽?”
辛时受他压制,声音微闷,很难得地语含埋怨。
“谁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你啊……你觉得自己说话做事很招人喜欢是吗?”
杨修元无视辛时的指责,只是呆呆地望着他。
半晌,他伸出手想要碰一碰辛时的脸,触碰到的一瞬又如被烫到般弹开,如此往複几次,才终于把手贴上辛时的脸颊,依旧没魂似的地望着他,道:“这麽多年,我以为你早死了。
所以就算觉得像也不敢认……没想到你还活着,真是你,真是你,太好了……”
“不然呢?”
辛时反问,也去扣杨修元的指尖。
“不然呢?我冒着欺君的风险救你,只因为家里缺个护卫?还说别人蠢,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说什麽信什麽。”
好吧,他承认是有第一个因素,他确实是看杨修元模样俊伟,心生喜爱。
但那也因为前提是……他是杨修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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