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窣一阵细碎声响里,夏日晨风裹着一缕竹香袭面。
萧京墨垂眸许久,黯声轻言:“从前,我于她,是上位之人,是施恩之人。
我那时未知她心意,若然直言,与强求何异?与那时强为她安排婚事的母妃、谢贵妃何异?”
“这……”
“那时她未得立身之本,我若直言,她定然毫无抗拒之力。
我若真那般娶了她,此生再无从得知,她是否以真心予我。
而我,只望得她一颗真心。”
萧京墨似自语般低声道,“我本想着,她此生不过由我护于别院中,故我从前只觉,只需耐心等着,她总有一日能感受到我的心意,亦也欢喜于我。”
萧京安一时默然。
他腹中轻诽着,萧京墨心思藏得那般深,又素日话语凌厉,除了元叶及他,恐怕整个王府都无人得知他那点子心思。
他怎就觉得,人家姑娘能感受到他的“心意”
?
“那如今……”
萧京墨摇首未语,提剑而行,转过院墙,推启院门,缓步踏入院中。
他静立于从前宋烟烟所居门前,轻喃了句:“如今形势且变,再想言说,她也不知是当真未信,还是……不愿去信。”
总归,阴差阳错。
“我瞧着,人是不愿去听,不愿去信。”
元叶于旁碎嘴了句。
元叶话毕,便紧着皮肉往旁侧挪了挪,深怕招来主子横眼。
哪知,萧京墨却突地抬眸,切切问了句:“为何?”
元叶似受了鼓励,抿了抿唇,头头是道分析着:“世子从前心思,是藏得颇深。
但自……自宋大人与赵家定亲起,所言所行,再再都昭示着爱慕之心了。
别说是宋大人本人,我看便是宋夫人定也早已察觉了。”
确然!
萧京墨不自觉点头。
江姨……确然看出了他心思,且已……规劝多次了。
思及此,眸色愈沉。
如若,宋烟明知他所言皆是真心,却还能那般自如、淡然地说出那句“皆为权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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