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想了一天了,”
明珠的声音坚定不移,“爷说的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无论爷让我做什么,无论爷要我去哪里,我都会听命六爷、保护六爷、服侍六爷到最后。”
“最后?”
辟邪喃喃念着这个令人生出许多惆怅的字眼,望着明珠清澈的眼睛——永远也不要有最后——辟邪心中默默轻诵着。
辟邪身佩七宝太监的锈剑,携明珠夜半而出,直奔住马店。
此店为颜王当年设在城西的据点,辟邪径直找到李师所住的房间,房中尚点着灯,辟邪推门而入,里面只有一个老者。
“主子爷!”
此人正是老倪,见到辟邪脸戴青铜面具,当即上前叩头。
“人呢?”
老倪回道:“今日一早便去静水庵,迄今未回,小的以为……”
“我今早有事,没有赴约。”
“难不成,他们先在仍等在静水庵?”
老倪皱眉道。
明珠笑道:“那小子倒真是实心眼。”
辟邪哼了一声,对老倪道:“若他明晨仍不回来,你便去静水庵替他收尸。”
老倪和明珠心中都是滚过一阵寒意,见辟邪转身出门,明珠紧随下去。
静水庵由五代颜王出资修建,是历代王妃内眷生前礼佛和死后停柩之处,六进的雅丽庵院因颜王灭门,被弃多年,明月之下芳草摇曳,睡鸦无声。
辟邪甩掉面具,擎出锈剑,轻声祝祷:“师傅令李师前来,到底有何深意,只盼及早明示。
否则以弟子现今身处险境,只能将其杀毙,以绝后顾之虞。”
大殿之前正是两人相约的地点,辟邪与明珠自院墙上乘月色飘入,凌空大喝:“李师!”
李师从殿前的石阶上一跃而起,“来了么?”
斜月剑呛然出鞘,飞身向辟邪冲来。
身后猛然传来沈飞飞的大叫:“且慢!”
李师剑势往地下微挫,凌空向后飞掠数丈,稳稳落地,讶然道:“怎么是你?”
辟邪见他仗剑跃来,本已收住身法应变,此时再度涌力,去势比先前更快,飙至李师身前,身形悠然站于地上,绣满金莲的衣袂仍在鼓动飘飞,衬着雪白的面庞,犹如玉佛立世,早非当日鸿运来中的单薄有礼的少年可比。
李师为他气势所摄,瞠目笑道:“你的武功很好啊!
我睡得迷糊了,还以为是辟邪来了呢。”
沈飞飞虽在问辟邪,目光却系在明珠身上,“辟邪呢?为什么失约不来,害我们等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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