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城严厉道:“裘平,没有搜查令,你凭什么搜我的东西?”
裘平抱臂而笑:“好啊,那你去申请搜查令吧,惊动了警察和检察院,我反正已经是戴罪之身了,到时候丑闻才更大,整个裘氏都要被人笑话。”
戴春城咬着牙,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样的侮辱。
裘严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但他也觉得私自搜查太不妥当:“笑话就笑话吧,我不介意。
直接报警,走法律程序。
这个曹进,我觉得很可疑。”
戴春城知道他为难:“搜吧,我的公文包在办公室,让子午去取过来。
不行,家里也可以搜。”
覃子午带着保镖去搜查了。
戴春城坐在沙发上,眼神呆滞。
外头的雨越来越大,却听不到一点雨声。
CEO的办公室,用的是最好的防弹玻璃,隔音效果也是最强的,别说雨声了,就是隔壁大楼被飞机撞了,都不一定能听得到。
玻璃像电影荧幕上演着车水马龙的默剧,城市被雨浸湿,浸得灰扑扑的,像旧地图上一块磨花了的图标。
他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坐了多久,也许一个小时,也许只有二十分钟,但他已经把整个城市的样子都印在了心里,每一条街道、每一盏灯、每一户房屋,那些雨中狼狈不堪的影子和这整出压抑折磨的默剧,全都是他内心的映照。
其实只过了二十分钟,覃子午拿着一张文件回来了。
“我们在戴先生公文包的夹层里找到了这个。”
他把文件递给裘严,那是邮件的打印稿。
裘严闭了闭眼,把文件摔在地上。
他还没说话,曹律师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叫唤起来:“裘总,裘总,我没有说谎吧?我没有说谎,求求您,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
“滚。”
裘严冷冷地下驱逐令:“你们都先出去,春城,你留下。”
办公室的门关起来。
裘严揉了揉太阳穴,他很累:“春城,只有我们俩了,你跟我说实话。”
戴春城的脸上毫无血色:“这是栽赃,我不知道这封邮件。”
他说话的时候牙齿都在发抖。
“那是谁栽赃你的呢?”
裘严低声问:“春城,曹进和你在这场官司之前根本不认识,他是个普通的助理律师,他没有栽赃你的动机啊。”
“那就是他背后有人。”
“谁?有谁要设这么大一个局害你?只要你能说出来,我立刻去查。”
戴春城茫然地看着他,像个学步跌倒的孩子,无助地看着一个成年人。
他也没有答案,他的脑袋里是空的。
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站在满是荆棘的丛林里,不知道迷雾的背后是谁。
从华创指控裘氏专利侵权开始,他就已经是这个局里面被盯住的猎物,有人算好了他会主动接下这个案子,让他告诉裘平怎么回答六十四号问题,然后举报裘平做为证,最后把矛头指向他。
他以为这场官司是针对裘平的,是他错了,这是个连环套,他才是整出戏的主角,有人保证他能一步一步走到这个陷阱里来,最后利落地收网。
他戴先生算计过无数人,过了三十几年汲汲营营的生活,一步步从公诉厅爬到副检察长的位置,从未有过败绩,倒头来还是被人算计,连幕后主使是谁都搞不清楚。
何其荒唐,何其悲哀!
裘严心里是凉的,手也是冰冷的:“春城,我告诉过你,你可以有秘密,可以有事情不跟我说,但是我有底线,你不能背弃这个家,阿平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我没有!”
戴春城捉住了他的手:“阿严,我没有,我骗过你,我瞒过你,但是这次我真的没有。
我不知道为什么文件会在我包里,有可能是别人放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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