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莉戚到她刚才那一剎那的内心的挣扎,很震动。
这是她这次回来唯一的一次形体上的接触。
显然她也有点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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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莉讲个故事给纯姐姐听,是她在小说月报上看来的,一个翻译的小说。
这年青人隔壁邻居有三姐妹,大姐黑头髮,二姐金黄头髮,三妹纤弱多病,银色头髮。
有一天黄昏时候,他在她们花园里遇见一个女孩子,她发疯一样的抱得他死紧,两人躺在地下滚来滚去的疯.那地方黒,他只知道是三姐妹中的一个,不知道是哪一个,她始终没开口。
第二天再到她们家去,留神看她们的神气,听她们的口气,也还是看不出来。
到底是沉静的大姐,还是活泼热情的二姐,还是羞法的三妹?
纯姐姐定睛听著,脸上不带笑容。
她对这故事特别有兴趣,因为她自己也是姐妹花。
追求她的人追不到,都去追她妹妹。
“后来呢?”
“底下我不记得了,”
九莉有点忸怩的说。
纯姐姐急了,撒起娇来,呻吟道:“唔……你再想想。
怎麼会不记得?”
九莉想了半天。
“是真不记得了。”
要不是她实在小,不会懂,纯姐姐真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说下去,推说忘了。
她十分抱歉,把前两年的小说月报都找了出来,堆在地下两大叠,蹲在地下一本本的翻,还是找不到。
纯姐姐急得眼都直了。
多年后她又看到这篇匈牙利短篇小说,奇怪的是仍旧记不清楚下文,只知道是三妹——彷彿叫叶丽娜。
是叶丽娜病中他去探病,还是他病了她看护他……?大概不是她告诉他的,不知道怎麼一来透露了出来。
他随即因事离开了那城市,此后与她们音讯不通。
会两次忘了结局,似乎是那神秘的憧憬太强有力了,所以看到后来威到失望.其实当然应当是三妹。
她怕她自己活不到恋爱结婚的年龄。
来不及告诉纯姐姐了。
讲故事那时候不知道纯姐姐也就有病,她死后才听见说是骨癆。
病中一直没看见过她,办丧事的时候去磕头,灵堂上很简单的搭著副铺板,从头到脚盖著白布,直垂到地下,头上又在白布上再覆著一小方红布。
与纯姐姐毫无关係,除了轻微的恐怖之外,九莉也毫无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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