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花子酌的朋友,那人出声说话时,顾己肆就听出来了。
这声音他在熟悉不过了,正是孟氏正子,飞麟军主将孟生。
穆幼青走后,他一直尾随其后,直到穆幼青进了顾府,他才转身,再去找孟行,他怕孟氏两兄弟如果遇上了,那将会是一个大麻烦。
可他始终没找到孟行。
寻到后半夜,城中都没什么大动静,他便回来了,一直泡在浴池里,心里盘算着之后的棋子布局。
那身带血的衣服,他叫吉祥烧了,吉祥跟惯了宴,知道主子的事都不能过问,于是乖乖将衣服烧了,等顾己肆洗好回到卧房,彩珠就端来早膳。
“顾公子,木姑娘是半夜回来的,到屋中倒头就睡了,方才醒了,说是要来找您。”
顾己肆交代过彩珠,顾府里的一切动静都要告知他,上次穆幼白偷潜进来,多抓了一块糕饼吃了的事,顾己肆也是知道的,于是他顺藤摸瓜,查到了阿玉这个名字。
顾己肆拎着勺子喝了口粥,才问:“她没吃东西吗?”
“没有。”
彩珠摇了摇头,“木姑娘说没有胃口,给她送过去了,一口也没吃,好像找您挺着急的,怎么还没有来呢”
顾己肆顿了一下,又继续低头喝粥。
穆幼青在顾己肆的书房外左右张望后才慢慢推开门。
顾己肆的书房简单,书册放的少,大多是此前房屋主人——那位书生留下的。
火炉里的碳还在烧着,一股青竹味儿裹挟着雨后湿泥,蔓进了屋里。
“这里一定有他勾结的证据。”
穆幼青自言自语着走向桌案,案上十分整洁,只放了一盏烛台,正中放着一张纸,纸上画了画。
她拿起画来看,画的上半部分是放飞的百盏孔明灯,那柿子红配上了暖姜黄,瞧着舒服,下半部分画的是一位凤披霞冠的女子,女子没有五官,只是头顶的千遗冠十分惹眼,顾己肆几乎是十成地还原了华冠。
穆幼青看得出神,这画无论配色还是构图,都如此精妙,他究竟怎么做到的。
她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欣赏画作的时候,放好画纸,她就在屋中翻找起来。
顾己肆这屋子果真简陋,能翻的东西并不多,穆幼青思忖着,或许他将东西放在里卧房或是贴身带着,毕竟那人心思缜密,断不会像刘珏那样随意。
她索性坐在了蒲团上,不知怎地,就想朝那小方桌下望一眼,歪头一望,果然瞧见了东西,她伸手拿出放在桌下的一摞纸,一张一张翻看。
上面画的,都是不一样的鬼神,她都不认识,但她见过,当初顾己肆答应帮她画画卖钱的时候,画的就是这个。
穆幼青皱了皱眉,这纸足足有五十张。
书房门吱一声开了,穆幼青将画纸胡乱塞回去,立马站起了身。
顾己肆缓步从门外跨进来,穆幼青大气不敢出,心想:只要我不出声,他就不知道我在。
顾己肆进了门,转身将门关了,他手还扶着门,就这么站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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