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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凌绝站在原地不动,任由雨水冲刷他全身。
裸露的上半身肌体遒劲有力,看的左右侍奉的丫头们脸红心跳,纷纷不敢抬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大步踏雨而来。
随手接过厚厚的帕子,把身子擦拭干。
“不过是成婚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神色平淡,全然没有新婚的喜悦。
“你不喜欢夫人给你说的亲事?”
程大牛有些意外。
他是路蕴唯一的儿子,这门亲事要是没有他的同意,路蕴不会让人操办。
路凌绝表情淡淡的,“不,没有喜欢,自然也没有不喜欢。
男人总要成家传宗接代,女人嘛,家世够,长相够,也就够了。
既然是母亲选给我的,自是不差。”
程大牛听懂了,路凌绝对女人并不热衷。
和他相识的五年里,路凌绝此人于他而言,像谜一样,没有对什么东西特别渴望。
他一直活的很冷静,如路蕴一般,母子两个的生活,平淡似一滩死水。
水下所有的波澜都由他程大牛去做,他们的生活,无风无波。
路家兑现了他们的承诺,过去的五年中,由仇虾带领的漕帮更换主人。
他对仇虾取而代之,如今的花锦城,最大的是路家母子,他们不管事,外头明面上最能耐的便是他。
仇虾和城主,也不过是在他程大牛手下讨生活罢了。
“走吧,去见母亲。”
路凌绝道。
闻言,程大牛脖子一紧。
他深吸一口气,却控制不住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密辛
和他同样的是路凌绝。
随着和路蕴待的时间越长,路凌绝对路蕴的恐惧越深。
程大牛怕,路凌绝更怕。
他日复一日的住在路府,每日都要忍受路蕴那具身体和他出现在同一座宅院。
这样光鲜亮丽的一座宅子,里头却住了一具会动的尸体。
曾经他也以为自己不会害怕,毕竟,比起穷,鬼又有什么可怕?
可五年时间过去了,尸体腐烂加剧,本该埋在土里的人行动自如,在他眼前如生人一般活着,恐惧攥住了他的胸口,让他每日见到路蕴时,都忍不住屏住呼吸,不敢抬头。
可他要强制自己看过去,因为是他的母亲。
谁都可以怕她,唯有他不可以。
他是路凌绝,和她一个姓氏,因她成为了少爷。
当年那个沿街乞讨的乞丐,摇身一变,变作花锦城最显贵的少爷,都是因着那具尸体。
感恩吗?感恩啊,但现在感恩之情已经快要消磨殆尽,唯独剩下无穷无尽的厌恶和惧意,时刻想要将她毁灭。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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