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久不见,他老了许多,眼底精光却未改分毫。
上一次两人这样面对面的相对,还是在长靖末年,他长子死在悦椿湖的时候。
两人眼神交错间各怀心思,敛下眼睫,沈宓便收起面上的散漫,挪步上前,自厅中朝着正坐主位上的方观海拜礼,“方先生康健。”
当年的师生情谊,在这一句问候里,变得似乎亲近又似疏远。
方观海想凑近扶他一把,又怕碰到他,纠结之间忘了发话,对方却已经站直了身子,“诸位接着尽兴。”
话落,就随便找了个位置落座。
上次跟姚芳归交代的事,对方算是都放在了心上,今日这样的大日子,他也没有露面。
沈宓放心不少,往周围扫了两眼,看着满堂宾客又倏然开口问,“方宿和呢?”
——
第151章隔山岳(四)
他话音落下,众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宴席之上确实少了这位惊才风逸、年少有为的方家二公子,随即便纷纷将视线投向方观海。
“他散漫惯了,估计宴尾会到。”
方观海解释说。
当朝最年轻的佥都御史一直以来就有独来独往的习惯,私下里日子过的平淡,不奢靡无度,也没有结党营私之嫌。
入仕以来,尤其是在办差和做人这两件事情上严苛非常,当朝各式各样的宴会上也难能见他偷闲,哪怕是顶重要的集会,能与他攀谈几句的机会也不多。
此前,京中之人编排起他这个毛病,还要指责他几句“架子大”
、“耍官威”
、“性格孤僻”
云云。
眼下发觉他对待本家的宴会也是这么个不近人情的态度,那些年受的气顿时纾解了不少,只觉得他这人或许只是被惯坏了没规矩。
而且亲耳听方观海这么一解释,又不好奇了,问候几句有的没的,将就顺着先前攀谈的话题开始聊了起来——
他们说的都是方观海这些年在雾凇观里打坐的心得,除了道家学问里的稀奇,其余的都是些好没意思的日常,譬如“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
,又或是“松际露微月,清光犹为君”
这种风雅。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