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交易。
虽然没有纸面合同，但都是签在灵魂上的契约，人不是我杀的，我不过问，只不过出手帮忙把人运到东南亚那边去。”
听见严旭新这番言辞，严继尧几乎要笑出声了。
稍微追溯一下他的记忆，这种“旅游”
几乎每年都有一次。
在全家愉快出游的时候，他们的父亲正和秘书商议将人的内脏剖开，用作邪恶的仪式。
虽然在严继尧的记忆里也没有愉快出游一说。
“算账也轮不到你来算，严继尧，别忘了你的身份。”
严继尧听见这话，咔嚓一声捏碎了扶手上的圆球：“我的身份？”
“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是你爸爸！”
即使站在楼下，严旭新也依然高挺着脖颈，怒瞪着严继尧，“这是谁的家！
谁给你住的吃的，不是我，你能站在这？”
严继尧居高临下地盯着男人，语气阴冷而不屑，“严旭新，可怜。”
严旭新仅剩的那只眼珠颤动一阵，周身也散出了汹涌的邪气，“严、继、尧，怎么对你父亲说话的，这条命是我给你的！”
回想起他们曾经相处的岁月，严继尧脸上的神情变得越恐怖。
他曾经以为父亲只是过于严厉了……现在看来，这份“爱”
，从头都是他的自我安慰。
所幸，他如今能够直视这份从年少时就开始的不幸。
“是，命是你给的，也是你收回去的。”
说着，严继尧缓缓往下走，不知哪里来的血液从二楼开始缓缓往下流，哭嚎的声响从二楼的房间里响起。
鲜血几乎要将楼梯染成血瀑布。
磕咔磕咔几声过后，咕噜噜的声响接连响起。
惨白的人骨也从楼梯间滚落，直到碰到严旭新的鞋子才停下。
严旭新震撼地看着严继尧，直觉告诉他面前的“儿子”
就是个怪物，脚步却无法挪动哪怕半步，只能眼睁睁看着血肉模糊的严继尧在黑雾中迈步下楼，两颗明亮的眼珠子浮在空中，阴沉的嗓音和魔鬼也别无二致：
“生前的事两清了。
死后还害我的事，来算算账吧。”
话音刚落，噼里啪啦碎裂的声响猛地在一楼炸开。
一只干枯的手死死抓住了严旭新的脚腕，链接着同样干枯的胳膊的，却是一副干瘪的皮囊——胸膛深深地凹陷了下去，腹腔的地方，肚皮也空落落的垂坠着。
严旭新低头看去，本就已经消失的呼吸，似乎也变得困难了起来。
四周的花瓶都碎裂开来，丝丝邪气从瓶口抽出，回到了严继尧的身旁。
“严继尧！
你——！”
那些从花瓶里钻出来的“人”
，直起干瘪的上身，胸膛、腹内，空空如也，连灵魂也失去了意识，唯有本能驱使他们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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