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且楦松了口气,就有心情笑:“老头子怎么啦?你这是看不起老头子我呢?”
俩祖孙说说笑笑进了祖宅,宫且明正好没事,宫且楦说话也明白,三言两语说清楚了事情,也阐述了好处前景,宫且明也是大喜,然喜中犹不忘顾虑:
“只是这蝗虫如何灭得,却还是要有个说道才好。
官府不只本朝,早在前朝也有积极组织灭杀蝗虫的时候,可百姓愚昧,有时候实在说不清……
这要是不说还好,要真弄纯图画版,不说明白的话,只怕宫氏不等得这天大的功劳、并日后纸张书本拉拢读书人的好处,可先就要给那愚昧之人骂绝户了!”
前朝,甚至本朝时候,也没少官府积极组织人灭蝗,却闹出衙役官兵被打伤,甚至连县令府尊都有挡不住怕疯了又傻透了的百姓生生打死的例儿,只因觉得这蝗灾是老天爷惩罚,要是乖乖受罚熬一二年也未必熬不过去,但要是敢打杀蝗虫,惹了蝗神恼怒,不定日后多少年的灾难,甚至死后都要给蝗神派遣大军日夜啃食、不得安宁哩!
百姓或许纵是愚昧也还是朴实良善的,但有时候真的就因为愚昧二字,再朴实良善的人,也免不了会犯下不可挽回的错。
甚至越是朴实良善的人愚昧起来,犯下的错就越重,因为他是真心以为那么做才是为了更多数人的利益,甚至于他自己那么做,乃是“牺牲”
。
宫且楦叹息:
“都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可真啥也不知一味愚昧,也是难啊!”
宫十二这个学渣听到难得一句他能显摆的话,就乐滋滋将那两种后世没网络的时候都争论得很热闹、有网络之后更是撕逼过不知道多少回得断句给说了一通显摆,而后趁着宫且明宫且楦老兄弟俩感叹“这十二哥儿果然不凡”
的功夫,将他的主意顺势诌了出来:
“哄精明人不容易,哄傻瓜愚人有甚难?
既然他们都觉得蝗虫是天罚不可挡,那正好让我宫氏威望更上一层——
正是当今英明、得天之助,才有农神眷顾我宫氏,赐下这用鸭神阻止蝗神肆虐的法子,也给索求无度得罪了上天的百姓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哩!”
宫且楦一时没想明白:“什么改过自新的机会?”
宫十二眯着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
“蝗虫是植被不足才格外容易衍生,百姓将植物种回去,可不就是改过赎罪?”
宫且明大乐:“正是,就是这耐旱的树种草种要赶紧设法弄来,我们这儿也要多种着哩!”
宫且楦也乐:“至于为什么特特挑中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琢磨出了着树皮草茎也能指纸的法子,却砍树也不忘栽新,农神感念我族余泽后人之德,文曲星君也喜我族首创文化广播天下之法,才入梦传下的!”
至此算是议定,宫且明就召集族老并青壮们,迅速行动起来!
☆、可叹
这一旦开始行动,宫十二反而成了相对清闲的那一个。
虽然这些事最初源自于他,很多点子也是他最先提出的,但在那一场商议时,宫且明就基本吃透他的点子,和族老们讨论出的细节完善处更是宫十二这个外来人所不能虑及的——
也就是说,宫十二在决策层面上的用处已经不大。
然后,操作上,这事儿又不像是为了让抽穗灌浆时那般不得已,虽也需要尽快赶出一批纸张图画,但急迫性上总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又正好,农忙结束,外出跑船跑商的汉子们除了两队要到更远的地方储备粮食+打探消息的,也基本不出门,闲散下来的人力就有许多,即使剔除了哥儿夫郎和太年幼不足以守密的孩子,也有那么百来号人,怎么都不至于要个小哥儿跟着卖力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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