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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且楦叹气:“小王村已经算是好的了,虽科举出仕的还不够格儿,大抵能看得懂布告的,好歹也有那么几十人。
可别处,远的不说吧,那好贱人怎么能敢自称书香之家?不就是整个程家村,识字的人一个巴掌都数得清吗?”
宫十二点头:“就那是一个巴掌里头,不知道怎么种地养鸭子的也多着呢!”
顿了一顿,才又道:
“那您看,我们这灭蝗之法,文字版也要的,文字合着图画说明的也要的,只单纯图画的更是多多益善,最好散到个目不识丁的老农手上,也能看懂是啥回事的……如何?”
眨眨眼睛:“当然宫氏名号必是要打出去的,图画版的也要有文字署名,看不懂也混个眼儿熟哩!”
宫且楦笑:“这倒也是个法子,就是这图画……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哩!
我们族里刻字写字的还能找着几个,要刻画儿的可就……”
宫十二本要说这几天意外发现那阿舅爷家几乎人人刻得一手好木雕,只怕刻字刻画也都使得,一转念又知道宫且楦对此事之看重,便是没有宫流溪前事,这亲家再好也掺和不进来,就将话咽了回去,只是笑:
“我那画不怎么样,却胜在简单明白(简笔漫画嘛),雕刻起来也容易,就是我只会用木炭笔画,却实在没拿过刻刀……”
宫且楦拍胸脯:“这有何难?只要你画得出来,刻的不消你操心,族里头不知道多少小小子哩!
就是陶弃都能刻一手好字,顺着线条刻画也没问题。”
只是又犹豫:
“这事儿,陶弃吧,也是个好孩子,只是他虽给我们家带了回来,当日处置得还不如程遗哩!
程遗是分宗断亲出来的,与程老二程老四都算两族旁人,轻易株连都算不上的。
可陶弃,他阿爹是和离回来,葬到咱们自家祖坟。
陶弃却只让他阿爷做主签了切结书,断亲都没断明白,宗族更是牵扯不清……”
说起来宫氏对嫁出去的哥儿、哥儿生的外孙都算极好了,就陶弃这样,不只能入族学、学得不少族中祖传的武艺,而且因着他身份到底有些尴尬,宫阿公为了让他别在外头听到村人些流言蜚语,还特特要求让他早几年入学,当日族里也没嫌弃教个二周岁略余的娃娃麻烦,都照顾到了。
但如今这事儿却又不同,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比起这在外头比划久了免不了什么时候给人偷学几招去的武艺,这纸张灭蝗才是宫氏以后千百年立足繁衍的根本哩!
说句过于美好的,这操作得真够完美,日后给宫氏挣个改朝换代也能保得住得荣耀安逸,都未必不能。
宫且楦真不是个小气人,但涉及宗族……
若非宫十二是宫氏人,偏还天生是个小哥儿,宫且楦没好意思一口就说定不许他外嫁,可真真儿是外嫁哥儿、甚至嫁进来的夫郎不到儿孙成群合族信重,也都听不得知不了的。
这些考虑宫且楦没好意思说得太明白,好在宫十二虽是个听明白了也未必理解得了此时宗族考量的需要,却并不将纸张一事十分看重——
系统君提供的知识产权费贵是贵啦,但能发狠心,也不过多几十本书、多几个“三日发奋”
的功夫而已。
看宫且楦支支唔唔的可怜,宫大爷就十分大气一点头:
“行吧,反正那小子已经够爱装大人了,这些事就不与他说,省得真操心成个小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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