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偷,来你家偷东西了。”
张翠蓝没好气道。
“你是胜喜媳妇啊?都这么老啦?”
张翠蓝:......
董大妈正帮安奶奶把被褥摊开晒,听了这话,噗嗤笑道:“这老婆子,也不晓得是真傻还是装傻!
正儿八经跟她说事儿,她尽跟你胡说八道。
你背地里说她两句,她耳朵比谁都灵。”
两人说着话,手上事儿也没停。
董大妈一边用藤编拍打被子,一边伸长脖子往严家屋里瞅,就想看看李苏躲家里干什么,奇了怪了,最近院里几个小子都讲李苏婶婶好,尤其是她家小孙子,吵着闹着让她跟老头子讲故事,把她脑汁都搅干了,还嫌弃她说的不好听。
也不止她家,院里有孩子的家庭差不多都这样。
个个闹着要听故事,又嫌弃自家大人没李苏讲得有意思。
董大妈正瞎捉摸呢,就见严灿灿昂着脑袋,拽兮兮地走进院里,她家小孙子跟个奴才秧子似的跟在后头,还把最爱的糖果往严灿灿手里塞,就这,严灿灿还不乐意搭理。
“胡进,你小子干嘛呢?”
董大妈看不过眼,叉腰高声问道。
胡进不搭理奶奶,继续把糖果往严灿灿手里塞,严灿灿一巴掌拍下来,气道:“你奶奶欺负我小婶婶,我才不和你玩。”
说着把人一推,直接跑家去了。
胡进一屁股坐在地上,脖子一仰张嘴就嚎。
董大妈又气又心疼,单手把他拎起来,又拍了拍他屁股上的泥巴,没好气道:“出息,人家都不稀罕你,你非要跟她玩啊?”
胡进一看是奶奶,又死赖着坐在地上,两腿还不停扑腾,哭得惨兮兮道:“呜呜,都怪奶奶。
谁让你欺负小婶婶的,现在灿灿都不带我玩了。
我还想听机器猫呢。
他们都不带我听。”
董大妈听得是一头雾水,什么机器猫?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行了行了,要是把裤子磨破了,看你老子怎么揍你。”
董大妈把孙子拽了回去,又用热毛巾给他擦脸,因为董大妈手重,胡进整张脸都被擦变形了,杏仁大眼直接扯成了上挑的眯眯眼,鼻子脸蛋也红通通的。
“呜呜,我不喜欢奶奶,奶奶最讨厌。”
“都怪奶奶,现在灿灿都不和我玩了。”
“啊啊啊,我要听机器猫,就要听机器猫。”
七岁的男娃最是有脾气有性子的时候,董大妈虽把人拽了回去,可也架不住他满屋子打滚耍赖,刚擦干净的小脸又抹了一层灰,好好的棉袄更是脏的不能看。
董大妈忍了又忍,索性不搭理他,省得臭小子人来疯,越哄越闹。
故而她又回院子忙活,将昨日给安奶奶换下来的脏床单被套洗一洗。
冬日天冷,董大妈也不舍得用热水,一双手冰得通红,再加上又生有冻疮,手指头红肿得跟个胡萝卜似的。
她一边搓着衣裳,一边问张翠蓝道:“老张,什么机器猫啊?你晓得不?”
张翠蓝哪里晓得这些,她一边织毛衣一边回道:“我没听过什么机器猫,倒是晓得院里那只遭了瘟的橘猫,昨个把我家碗柜都扒拉开了。”
“呦,还是你家里日子好过,连猫都闻着肉腥味儿了。”
董大妈含酸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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