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只是十月。
喻冬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子发抖,他睡一会儿醒一会儿,在醒的时候总是庆幸,学习的进度还不至于被落下很多。
退烧之后,他开始频频咳嗽。
周兰给他做了糖水,里头加了罗汉果,梨还有蜂蜜,喝下去润喉止咳。
喻冬喝了几口,突然愣住,半天才哑声说:“以前妈妈也做过给我吃的。”
周兰看着他吃完才放心。
“你妈妈也是跟我学的。”
她从喻冬手里夺过复习的资料,让他躺下来继续睡觉,“她小时候常常生病,我都这样做给她喝。
以前梨不好买,但蜂蜜都是亲戚送的,用蜂蜜冲水也好喝……”
她轻声说着,渐渐停了,摸摸喻冬的头。
“哪里不舒服?”
粗糙苍老的手抚过喻冬的额头,“怎么哭了?”
喻冬擦擦眼睛,摇摇头。
“想妈妈了?”
喻冬闭上了眼睛,小声地应:“嗯。”
老人不再说话,仍旧轻轻抚慰着他。
喻冬觉得,自己似乎又变成了一个孩子,很小很小的孩子。
孱弱,孤独,茫然。
久违的病痛让他脆弱了。
他揪着薄被,在床上蜷成一团,悄无声息地流泪。
他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因为知道外婆也和自己一样,正在思念着同一个人。
“乖啊。”
老人梳理着他的头发,声音苍老温柔。
吴曈给喻冬送作业来的时候,发现喻冬眼圈发红。
他很同情:“流感这么严重?你都哭了?”
喻冬看看戴着医用口罩的他,接过卷子:“你不用给我送来也没关系的。”
前几天都是宋丰丰回家的时候顺便去1班帮喻冬领卷子和拿回来给他,今天来的是吴曈,喻冬有些诧异。
“本来不是我送的。”
吴曈正了正自己的书包,里头沉甸甸的,“宋丰丰被张敬拉去学习了,所以嘱咐我担任信使。”
喻冬记得吴曈的家和兴安街是反方向。
他让吴曈留下来吃饭,吃完了直接去上晚自习就行。
吴曈抖抖肩膀:“不吃,你家里都是流感病毒。”
喻冬把卷子卷成一个纸筒,作势要抽打他。
“我不能感冒的!”
吴曈拉下口罩说,“我要代替郑随波上课,责任重大。”
他从车篮子里拎出一个白色塑料袋递给喻冬:“路上买的,可能不甜,可能不好吃。
不过你现在口淡应该也吃不出来,随便尝尝吧。”
喻冬接过一看,是一袋子乒乓球大小的枇杷。
“听说吃了能治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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