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奇怪,一脚就把滑板踢飞到走廊尽头。
她听到声音,回头叫我一声,我说什么事?她说,嘉卉,小洁死了,好平静地。”
“我没有反应过来,她又说,嘉卉,小洁死了,死在从机场回来的路上。
你满意了吧。
你说是我害死了你妈,如今我女儿替我还债了。”
“我就那样站在走廊上,听着她说,看着她哭。
我那时有点难以理解死这个字。
我妈妈我外婆死时,我都在身边,我也不知道悲不悲伤,只觉得心空空的。
那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至亲死了,也是会悲伤的。”
“我觉得抱歉。
如果不是我非要阻拦,小洁跟我们去了,就不会搭上那辆送命的黑的。”
凌彦齐听着,觉得荒谬,又觉得真实。
人的感情,有时候就是毫无理性可遵循。
她与妈妈隔阂太深,所以毫不愧疚。
她与小洁情同姐妹,自认是她的一念之差,害死对方。
就这样,彭嘉卉和金莲,一个没了妈,一个没了女儿。
怨恨和不满都放下,还把对方当成人生残缺后用来弥补的那块补丁。
金莲不限制她。
她想学架子鼓还是街舞,都没问题。
没了那份与之对抗的心气,学不到一年,她就放弃了。
学别的,也行,不想学什么,也行。
彭嘉卉就这样回归了正常人的行列。
怪不得,凌彦齐想。
那些愤世嫉俗的诗人,能活到最后的,都得知足常乐。
年少轻狂过的人生,叛逆疯狂自然对她毫无吸引力。
但人是不会变的,就像晴天山冈上站着的一颗树,某一年开花,绮丽多姿,天空因它别样生动,某一年突然就蛰伏,只剩一两个花苞儿,衬着灰蓝色的天空,单调乏味。
留在人印象里的景色,截然不同。
但树还是那颗树,结出来的花,也还是那样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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