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三个月苦熬过来了,总算只剩最后一天。
可喜可贺。
药方里加了安神的药材,林阿宝每每喝完不过一刻钟便会犯困,趁这段时间洗漱,仆人铺好床,再及谢安摘下发冠的这点时间,林阿宝已经靠在雕花大床边眼睑一合一合的,已然是一幅困极的模样。
不用主人吩咐,训练有素的仆人们收拾洗漱等物鱼贯而去,走最后一个放下重重帷帐带上门。
谢安一手护着微弱的灯火放到卧室灯台上,转身回来放下一边床账,林阿宝困顿的揉了揉眼睛,鼻音极重似醒非醒。
“弄完啦?可以睡了不?”
谢安失笑,带点逗弄的心思道:“阿宝困了可以先睡。”
古人长发就是这点麻烦,世家公子就更为麻烦了,睡前要摘寇,要梳头,要换里衣,一通折腾下没个小半刻钟都弄不完。
闻言林阿宝努力睁了睁眼睛,打起精神:“我等你一起。”
这话大大的取悦了谢安。
“可以睡了。”
林阿宝努力睁大眼睛,见谢安果真一幅折磨完的模样,心下微安迷迷糊糊甩开鞋子便往被子里钻。
谢安放下另半边床帐,转身揭开被子一角小心挪了进去。
其实房间里烧了地龙远没有室外那么冷,可谢安总担心被子掀多了会冻着林阿宝,所以不管是早起还是晚间起夜,谢安总是这样,被子总是这样只揭开一角,宁愿麻烦些挪进去也不愿冷风吹进温暖的被窝冻着熟睡的人。
身边有了熟悉的气息,脑袋已经一团浆糊的林阿宝迷迷糊糊的依了上来,谢安伸出胳膊自然的把人拢入怀里,一手绕过人压了压林阿宝背部的被子,轻轻的拍了拍。
“睡吧。
我在。”
一夜好眠,林阿宝梦都没做一个就一觉睡到大天亮,遗憾的是他醒时谢安早起了。
不过这也是常态,谢安毕竟事忙,不可能跟自己一样睡到日上三竿。
“三爷什么时候起的?”
菊华拧了热帕子递了来,笑回:“三爷约莫卯时三刻起的。
特意吩咐不要打扰小郎君,说是上午大概会出门一趟,让小郎君自己吃早饭,不可使性子不服药。
午膳时尽量赶回来。”
接了帕子洗脸,林阿宝先是不好意思,随即拧眉:“下次三爷出门有事,可以让不要急着赶回来,我可以自己吃饭的。”
一个想陪着一快用膳,一个心疼人着急赶时间,两人互相心疼着对方。
想到这菊华有些羡慕又有些好笑,回道:“奴婢说的话三爷可未必肯听,回头还是小郎君自个与三爷说吧。”
林阿宝用早起的还不太灵光的脑袋想了想,点头:“也好。
我自已跟他说。”
是以待午时谢安急匆匆赶回来陪林阿宝用午膳时,等他的不是感动而是林阿宝颇为严肃的一顿训。
谢安点点严肃的林阿宝鼻子,无奈:“着急回来不过是为了陪阿宝用膳,阿宝不乐意与我一起?”
林阿宝忙摇头:“自是愿意的。
可我也心疼三爷急匆匆往回赶,事情忙完了还罢,要没忙完,三爷岂不是还要跑一趟?马车颠簸出行不易,三爷自要先紧着公事不用顾虑我的。”
谢安当即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把林阿宝拢到身边心疼道:“待明日老大夫诊过脉,确认无碍,我便不这么赶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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