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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点头,李纨又道:“是以方才说了道之所依,长在两可间,是以不稳。
再有一个便是所欲了,人能明了真正所欲,且在行道中始终明晰,不曾摇摆模糊者,又难矣。
还以忠顺王为例,他后来仓促起兵之举,与初时为谋富贵之念,果然相合?恐怕里头意气激愤已动摇了最初之念了。
人常如此。
先有目的,后有手段方法,可是,走着走着,竟常有误把手段当成了目的之情形。
如此,一回回分岔,一回回行偏,再回头看初时目的,或者已背道而驰。”
几人都皱眉看着李纨,李纨笑道:“最最简单一句话,多少想要钱财的!
你去财神庙看看,多少求财的,只多多益善,终朝只恨聚无多。
便是个例子。”
碧月道:“这不是极简单明了的,便是求多多的钱财,如何模糊摇摆了?”
李纨道:“真如此?既如此,便把那人往深山里一放,给他多多的钱,要多少金银,给多少,如何?”
碧月皱眉噘嘴:“那、那还有啥意思……”
素云几个都笑起来,李纨摇头笑道:“便是这个意思了。
人常以为明晰了,实则在这个明晰提炼的过程里,早已把初衷模糊了。
钱是个什么东西?金银铜钿,不过是个死物。
在从前黄帝蚩尤那会子,你拿了金银去,不知有何用场?”
碧月道:“要钱,自然是为了能买东西的。”
李纨点头:“是了,是以这钱本是个换东西的中间物,你要的也不是它本身。
岔开题说个小的,你想要钱,十两银子,圣祖年间,十两银子能买五六亩上好田地,如今呢?江南的好地,这点银子,一亩都买不了了。
这银子仍是银子,仍是你的十两银子。
可这又不是从前那十两银子了。
若是个呆的,只认银子数的,不是就被银子给哄了?”
迎春同素云与经济事务中多有参与,听了这话皆缓缓点头。
碧月一撇嘴:“那真是!
祖祖辈辈攒下百十两银子,还、还越攒越不值钱了!”
众人听了都笑,迎春催李纨道:“莫说小事,嫂子还说那‘所欲’来!”
李纨便接着道:“如此,我们先把那钱的头一层剥掉了,口里说的钱,实则并不是要钱本身,而是要它能换来的东西。”
几人都点头,李纨又道:“那便说说到底想要换些什么东西呢?”
迎春笑道:“那又各人各异了。”
李纨点头:“确实,便只说类吧。
衣食住行之外,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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