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当然’就不会说别的了吗？”
孟辞反问，她讨厌颜泽最近总是附和自己说话，好似他不会主动思考一样。
颜泽说：“当然，我们逃出来了。”
又重复了一声。
孟辞心中一紧，久违的恐怖阴霾如跗骨之蛆，她的每一个细胞好似都在噗噗噗的崩坏。
“颜泽，你别吓我。”
“当然，我怎么会吓你呢？”
孟辞闭嘴，她的座位紧靠机舱，她根本逃不了。
但她可以确定，眼前的人不是颜泽。
“颜泽呢？”
孟辞心头沉积的恐惧让她身体越来越冷，“也没有人报警吧！”
也许颜泽就没有逃出来。
也许，他还在泷弋乡！
从什么时候换人了呢？
颜泽笑起来，那双往日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没有一丝一毫的人类情感。
飞机在气流中颠簸，颜泽的头发丝也在怪异的摆动。
他嘴唇一开一合，嗓音又沉又哑：“辞辞……我们真的……逃出来了吗？”
登时，飞机好似在空中静止一般。
推车的空乘，看报纸的乘客，跑来跑去的小朋友全部都静止，他们身体不动，脖子扭动，目光全部聚集在孟辞身上。
“我们真的……逃出来了吗？”
“我们真的……逃出来了吗？”
“我们真的……逃出来了吗？”
“你上当了。”
“你上当了。”
“你上当了你上当了你上当了你上当了你上当了你上当了你上当了你上当了……”
声音形成密不透风地漩涡，像海洋深处寄居的畸形黑色软物发出的呓语，严严实实将孟辞包裹成一个茧。
所有人……都不正常……
他们的瞳孔变成阵眼大小的洞，皮肤是一张白纸，尖锐发青的指甲，艳红色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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